老道葬礼很简单,这也是他的遗愿,一口薄棺,一个土堆,一块石碑。道长被杀,但是除对方名字外,其它一无所知,王二年幼也无奈何,不过温修文的名字也深印在脑海中。
这一个月王二每天太阳落山时,都会去老道墓前坐上一段时间。鲁观主知他与道长感情很深时常劝解,胖小道士清风在老道去世后,仿佛突然间长大懂事许多了,以前能偷懒就偷懒,现主动承担了观中很多事务,令鲁观主心生欣慰。鲁观主把他从婴儿带大,其中艰难自知,鲁观主与清风情同父子。
这天王二的哥哥王大成来到道观,是王二的爷爷病倒了。他来接王二回家,因为王二病好了不需再留在观里,王二未受箓不是真的道士。日后要挣钱养家,不能一直留在道观中。道观替穷人看病是不收钱的,外出做法事穷人只给些食物,只有给富户做事才会有赏钱。所以王大成告诉鲁观主王二回家不再来了。
鲁观主不好说什么,王二收拾行囊与哥哥走出道观。鲁观主和清风出来相送,拿出个小布包塞到王二手中。
“清行拿着,什么都别说了。以后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这,也是你的家。”
“师弟……”清风声音哽咽,甚是不舍。
“大头,再会,走了。”王二对鲁观主和清风挥手道别。
石桥镇因为一座横跨玉带河的石桥而得名,是南郑国上郡台州府集山县的一个偏山区小镇,南郑国行政划分为郡,州,县,三级。这一片大陆总共有十多个国家南郑属于中等国家,至于之外有没有其它国没人知道。
王二家在镇上石板街上,一间宽一丈二,长三丈的杂货铺子,内有三间卧室一厅一厨,一个很小的院子。院子堆满各种杂物只剩二尺来宽过道,显得拥挤,三间卧室两间砖房,一间爷爷住,王大成刚娶亲二年住另一间,一间是土墙房刚放得下一张小床一张小桌是王二住的。
“爷爷。”王二来到爷爷卧房,老人操劳一辈子,头发半白半黑。一身灰布斜领衣服,躺靠在木床上。
“怎得瘦了,听说老道长没了。”王老汉看着王二进得门来,似是比上次回来憔悴了些,心疼道。王二幼小没了母亲,父亲不着家,加之小时生病。老爷子很是心疼孙儿,其实老爷子才是最辛苦的,拉扯大两个孙儿极为不易。
王二坐到床前为爷爷倒上一碗水让他喝上两口,问及病情。
“是老了,就该服老。”王老汉摇头前些日子田间干活淋了场雨就病倒了,吃了些药汤也不见好些。
王二伸手给爷爷把脉,他虽未单独给人瞧过病,但医术深得老道传授。王老脉像不佳,长期劳累使身体到了极限,只怕是时日无多了。王二拟了个药方,到药铺中拿了药,用砂锅熬好一剂让他喝下,调理一番,希望老人身体少些痛苦。
晚间吃饭,嫂子告诉王二因为近年生意不好做,地头也收成欠佳,自从怀了孩子也帮不上忙。爷爷生病欠了些外债,怎生有办法赚些钱把债还上。王二听了从怀中拿出鲁观主给的布包自已留下买药一两银子剩下的,将四银子交给嫂子。嫂子当即眉开眼笑连夸小叔懂事,这下把欠债还上还有余,无债一身轻。平常成年人收入一年不吃不喝也存不到五两银子,这不是小数目。
不到一月王老汉临死前将王大成王二还有姑姑叫到床前,言明死后家产安排,两孙儿不分厚薄,平分家业,王二还小暂由王大成管理姑姑作证,撒手西去。
王二在数月间连失两位至亲心情很郁闷。日常和哥哥在田地劳作,在杂货铺打下手,送货采办,很是忙碌。这天王二坐在床上打坐又进入那团白雾中,经过一段时间王二对白雾的掌控又强了许多,他能穿透墙壁,看到听到三十丈内的物和事。
当他再次将这一能力放出,听到哥嫂在房中争吵似乎和他有关。他便仔细听起来,只听得嫂子抱怨:“你我两个辛辛苦苦赚钱,老爷子一句话便要分出一半给他,太不公平了。当时你怎么不说话。”
嫂子越说越气伸手掐住王大成耳朵。王大成吃痛欲推开她,但想到她怀着孩子不便还手只得咧着嘴说:“他是我亲弟弟,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这点家业是爷爷留下的。这样分法是公平的。”
“公平什么?你一直在家吃苦受累,他倒好,呆在个破道观逍遥快活,什么都没为家里做,回来就要分走我们一半。”嫂子轻声哭泣起来,让王大成很是为难,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血脉兄弟。
“你说孩子生下来,又要吃又要喝,长大又要娶媳妇这点房子家当怎么够分。你不心疼我呜呜呜呜!”嫂子哭泣道。
“孩子还没生下来了,以后还长着。再说了万一孩子出息了,赚到钱再盖大房子也说不定了。”王大成安慰到。
“赚大钱,你有本事培养吗?你拿什么养?这几间房子,待得这懒汉小叔子讨个婆娘分去一间房半间铺,你让孩子生出来住哪,你让我娘俩住大街喝西北风吧,你个挨千刀的,我怎么跟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呜呜!”嫂子显然不肯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