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走吧,这里有我扛着!”刘仁心道。
“刘大夫,可是这样,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瑚成道,“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人多,容易被逮着。况且我老了,也活不久了。”刘仁心叹气,“我原是毓庆宫的人,理亲王是我的主子,他曾吩咐过我照顾好福晋的。就让我受着罪吧。”
瑚成万分感动,拉着纤袅给刘仁心扣了个响头,匆匆离开。刘仁心本就是从偏门进来的,那时候的侍卫都站在那里打瞌睡,自然没瞧见他。于是他悄悄回到安和堂,也是楚桂儿回来的时候顺路请他来请脉。然而打开密室时,却不见纤袅。
“格格怎么会不见了?”刘仁心故作震惊。
“人呢!”楚桂儿发疯似的寻找,忽然看向刘仁心:“是不是你干的!”
“我……我哪里知道格格在哪里啊!”他道,“我也是刚刚发现不见的!”
“王爷回来必然震怒!”楚桂儿怒道。
他扯着刘仁心离开密室,又命几个干儿子看着。他不能找人去搜寻,只能自己骑着马在四处寻找。瑚成与纤袅上了马车,兰蕙正抱着两个孩子。瑚成开始驾驶马车,兰蕙将伪造的腰牌给了纤袅以出城门。
“出了京城,我们就只能走小路了。毕竟进城的话,风险太大。”瑚成道,“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于是五人出了城门,终于舒了一口气。偏巧楚桂儿也来到城门,可惜出门太急未带腰牌,只是察觉到纤袅可能离京了。想到这里,楚桂儿不知如何向弘昼交代。”
“太监是不能私自离京的。”楚桂儿喃喃道,“我得马上去找王爷。”
今日朝廷议事,山东大旱,庄稼欠收,弘历正急切着,心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惹怒了上天。弘昼见弘历着急,心里也跟着着急,然而今日却有了不同于往日的着急。直到未时才下朝,弘昼心想得赶快回去与纤袅用晚膳。然而见到楚桂儿时,才知纤袅已经不见了。
“奴才已经将刘仁心关起来了。至于福晋,想必还在京里,毕竟没了户籍,她哪里也去不了。料想是瑚大爷干的这种事情。只是奴才没法派人去搜,毕竟……天下都知道福晋早已薨了。”
“你且去审问刘仁心,我去吴扎库府看看。”弘昼道。
到了吴扎库府,五什图和扎库塔氏急忙来迎接。弘昼面无表情地进府,只见二位格格坐在餐桌旁,见了弘昼很是惊恐,连忙下跪。弘昼见姬妾丫鬟跪了一地,桌子上的菜凉了却没有动一下,每个人碗里都是干净的。上面只有七副碗筷,七个位置,除去瑶茕以外,吴扎库府就七个主子。看样子,五什图他们是在等瑚成夫妇。
“怎么不见你儿子?”弘昼问。
“我们也等了他们好久了。他们说带两个孩子出去挑料子做衣服,去了就一直没回来。”五什图道。
“你真不知?”弘昼还是将信将疑。
“这几日我倒见瑚成夫妻二人似乎一直在准备什么车啊,马啊之类的。”扎库塔氏道,“瑚成近日出门实在频繁,几乎每日都会去,倒也没注意他去了哪里。”
“想必,他们是不会回来了。”弘昼冷冷笑道。
五什图从未见过弘昼这样的笑容,一种狠厉和阴翳笼罩着。他知晓弘昼必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他不敢再往后想了。瑚成最在意的,除了兰蕙和两个孩子,便只有纤袅了。莫非是瑚成带着兰蕙和孩子们逃了?这实在没有道理,在这里好好的,也没什么不顺心的。五什图顿时毛骨悚然,弘昼会因为什么事情大发雷霆?也就只有纤袅了。可是纤袅不是早就死了吗?莫非……如此想来,其中必然有猫腻。
“王爷若是有需求,奴才必然效犬马之劳。”
“你去查一查,瑚成带走了哪些东西。”弘昼道。
五什图连忙让扎库塔氏去查,查了之后,扎库塔氏极其匆忙地来了:
“老爷,瑚成那里带走了很多衣服,衣箱子空了一半,他们还带走了一大袋的面粉和米。此外,我们存钱的屋子里,少了一百两银锭子,还有一些碎银子,那些碎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此外还少了五十贯钱和五百两银票。”
“大人,有些事情我需要与您单独谈谈。”弘昼道。
弘昼将纤袅的事情告诉了五什图。
“这……这个不孝子和不孝女!”五什图气急,“他们倒利用户籍这个空档,料想这也无法被通缉,又不能派人去追捕。只是没有腰牌,他们出不了城门。就算侥幸出去了,他们也很难进城,只能走荒郊野外。”
“我会让周围几个城门把他们拦下,就是担心他们会走郊外。”弘昼道,“令爱私逃此事,切不了声张,也不能派遣追兵,就很棘手。如今我必须出城门,快马加鞭追赶他们,只是不知他们会去何处。”
“想必他们是会北上的。”五什图道,“瑚成只去过东北,别的地方他不熟悉,必然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