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袅每夜缠着弘昼上月出亭,然而月出亭风大,纤袅又极其贪凉,弘昼担心纤袅受了风寒,只好尽量制止纤袅上月出亭。纤袅不高兴,拉着弘昼就要在上月出亭,因为月出亭是整个王府最高点,可以俯瞰王府,也有阵阵凉风,配上流水、手摇扇和冰块,更是清爽解暑。
“别去那里,你都有些受了风寒了。”弘昼道。
“不去那里去哪里?去隐幽湖吗?是啊,那里寒气更重。”纤袅道。
“好了,听话。”弘昼拉住她,“在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
“都不要!”纤袅道,“我不喜欢。”
日子算是平静下来,纤袅与弘昼关系不断亲密。纤袅心里虽然一直牵挂着弘晳,却苦于无法见面,于是琅玕时常明里暗里地去看望弘晳,倒逐渐与罕札博勒果互生情愫。
“不是说过不嫁人吗?”纤袅笑了,“怎么,一来二去心动了?”
“没有……真的没有!”琅玕不好意思了,“主子,是罕札博勒果戏弄我,我才没有跟他好呢!”
“我知道了!”纤袅笑了,“看来得招一个上门夫婿啊!”
“主子,您别戏弄我!”琅玕脸红,“我不嫁人!”
“还不嫁!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了!”纤袅笑道,“你赶快嫁了,把你嫁出去,我还可以收彩礼呢!不过,我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给你。可是……他是看守景山东果园的侍卫,总不能说你们认识……这样的话,便只能假装是我偶然挑到的。”
“主子,我不嫁!”琅玕脸红,“如果我嫁过去,就不能陪在您身边;若是他过来,以后我去看那个人不方便。”
“也对。”纤袅叹气,“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每次都只能靠你去送东西传话。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发现。王爷待我极好,说真的,我实在愧对与他,他才是我应该爱的人。”
“主子,我觉得,您跟那个人一起最好。”琅玕道。
“是吗?”纤袅犹豫了,“王爷待我好,他待我也好。或许,我应该忘记他,只是给他送些必备物品。王爷才是我的夫君,我应该爱他的。这么久相处下来,我真的……离不开王爷了。”
“主子,这不是您的归属啊。”琅玕叹气,“虽然有阿哥们在,可是您在这里痛苦,完全不像是在家里。”
“是啊。”纤袅叹气,“这里是我的家,又不是我的家。”
“主子,别伤心。”琅玕道,“我相信您会回到真正的归宿的。”
外面通报弘昼来了,纤袅满心欢喜地去迎接。
“今儿我又从皇上那里涛到了几件古董。”弘昼很高兴,“货真价实的古董!”
“您啊,动不动就拿别人的东西,皇上的东西你也敢拿!”纤袅道,“我看啊,赶快还回去。”
“知道了。”弘昼不屑,“只要我不要皇位,我便要什么有什么,皇上一定体谅我!不就是几件古董吗?他肯定不会与我斤斤计较的。”
“我看皇上表面上不说,心里面恨死你了!”纤袅道,“若非你还有点儿用处,不然也不会留你至今。”
“皇上刚登基时根基不稳,朝堂风云变动,谋权篡位者众多,若非我协助,他还不一定坐稳那个位置。”弘昼道,“我完全可以趁着朝廷风云涌动谋权篡位,或者只要把他打倒,你说谁获利最大?”
“皇长子?”
“皇长子是庶出,况且皇上不怎么喜欢他。况且他都被打倒了,怎会让他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样的话,就是兄终弟及。弘曕还小,自然皇位最先落到我手里。不管谁把他打倒了,我只需要放个诱饵,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我忠诚啊,况且当皇上那么累!当皇上可是要每三年选一次妃子,那样,整个后宫不被中宫酸死?”弘昼道,“我这不是从你的角度考虑吗?”
“你……行吧。”纤袅无语,“你当谁想在紫禁城一样!那种地方,我才不去!”
“咱们在王府里面无忧无虑,好过整日在紫禁城里困着吧?”弘昼冷笑,“紫禁城那种地方,真的可怕。好在先帝子嗣少,否则,我是不知如何是好!当年两位皇兄明争暗斗,三皇兄败了,先帝又宠爱上了年贵妃的八阿哥。后来也是四皇兄把……这个就不说了,反正后来福惠没了——你若早一年嫁给我,见到他,也许你也会喜欢。他是多么机灵,汗玛法十分宠爱他——更何况,他是年贵妃死后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可惜啊,哪怕年贵妃的儿子都随‘福’字,却没一个有福,福惠算是活得久的,活了七岁。若是他还活着,指不定是谁继承皇位呢,哼。”
“你不喜欢他?”纤袅问。
“喜欢他?”弘昼轻蔑一笑,“谁会喜欢一个后来居上的人!他差点儿抢走了四皇兄的皇位,抢走了汗玛法对我的宠爱,谁喜欢他!他早该死了!留他到七岁,已经仁至义尽!还好他死了,若是他还活着……”
“好了,不说了!”纤袅连忙赔笑,“都是兄弟,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