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弘昼问。
“你连我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娶我?”乌尔登格觉得可笑,“我叫乌尔登格。”
“怪不得在延晖阁选秀,延晖二字,即延驻夕阳光辉之意,倒应了你的芳名。”弘昼道,“我知道一首词,是宋朝秦观的《念奴娇?咏柳》。词云:‘纤腰袅袅,东风里、逞尽娉婷态度。应是青皇偏著意,尽把韶华付与。月榭花台,珠帘画槛,几处堆金缕。不胜风韵,陌头又过朝雨。闻说灞水桥边,年年春暮,满地飘香絮。掩映夕阳千万树,不道离情正苦。上苑风和,琐窗昼静,调弄娇莺语。伤春人瘦,倚阑半饷延伫。’选秀也过去了,‘乌尔登格’这个名字也过去了,不如我赐你一名‘纤袅’如何?回头我就去跟汗阿玛说,借他的名义下旨赐名。就这么说定了!”
“我都没有听过,想必是不出名吧?”乌尔登格问,“这倒不必了,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如此,名字也是父母取的,怎么能说改就改?”
“自古结婚都是要婚礼当天才能问名的,你的名字我提前问了,我就知道了,就不能用了,用了就不吉利,所以要重新换一个名字‘冲喜’。”弘昼道。
“你怕不是嫌我名字难听吧!或者说,你觉得我名字拗口,叫不顺也记不住,干脆改了你好记。”乌尔登格白了他一眼,“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
“如意可是你亲手接的,不是我逼你。”弘昼道。
“那是我不想驳了皇后的面子!”乌尔登格道,“你可不可以跟皇上说,随便找一个理由,比如……”
乌尔登格一时间想不到正当的理由,生辰八字都没有冲撞,反而还锦上添花。
“我先送你回储秀宫吧。”弘昼道,“一会儿我就去养心殿。”
过不久,雍正就口头上同意了改名,但是很快也迎来了大婚。前一日,纤袅的所有嫁妆都送去了南三所,纤袅也回到在京城的临时住所等候。次日一大早,纤袅还在甜睡中,忽然就被叫醒。接着,就迷迷糊糊地被折腾起来。她感觉自己睁不开眼睛,天还没有亮,纤袅就被一群女官围着,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旁南三所的弘昼也穿上了红色的喜袍。弘昼准备好之后,就急忙来到纤袅家中。
吉时届,銮仪卫备采舆,内府大臣率属二十、护军四十诣纤袅第奉迎。内大臣、侍卫随弘昼诣纤袅家行文定礼。五什图采服迎门外,弘昼升堂拜,福五什图答拜,三拜,兴。见完颜氏亦如之。辞出,福五什图送大门外。行纳采礼,所司具仪币,并备赐纤袅父母服饰、鞍马。以内府大臣、宫殿监督领侍充使。采舆陈堂中,女官告“升舆”,纤袅升,父母家人咸送。内校舁行。女官从,出大门乘马。至禁城门外,众步行随舆入,至南三所宫门降,女官导入宫。及门,五什图迎入中堂,谢恩毕,与宴,大臣陪五什图宴中堂,命妇、女官陪女眷宴内室,毕,使者还朝复命。
此途中,纤袅微微拉开花轿帘子,回头一看,竟见弘晳在附近看着花轿。她又朝前看着弘昼喜气洋洋地骑在白马上,重新拉回帘子。差不多花轿停下来,接着听到一阵喧哗,弘昼连射三箭射在花轿上,接着就有女官拉开门帘,搀扶着纤袅下轿。跨火盆,拜堂。
然,纤袅看到婚房,竟感到忧伤。弘昼恰好在外喝酒,纤袅看着案台上摆着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不禁忧从中来。她看到婚房里还有纸笔,便写下一诗:
【青丝渐落胭脂艳,红唇含泪双眸闪。遥望纤纤一柳腰,近察袅袅许风骚。玉峰初雪映朝阳,柳枝妩风流水缠。眉月多情升眼上,春心不复几多愁?喜鹊断桥银河涌,关雎分离情丝断。情丝断,月线残,深院不言空寂寞!花烛光影摇曳舞,春宵流水东风去。媒妁送去红颜老,纤袅能有几何怨?几何怨,是离愁,何处四海凤凰游!】
写好诗,纤袅将诗叠好压在枕头下面,然后坐在床上等候。不久,弘昼在一群女官簇拥之下进入洞房。接着,弘昼拿起喜称,挑开红盖头。
“祝五阿哥五福晋喜结连理,称心如意。”一群女官满脸喜气。
合卺时,弘昼西乡,纤袅东乡,行两拜礼。各就坐,女官酌酒合和以进,皆饮,酒馔三行,起,仍行两拜礼。此时又上子孙饽饽,女官夹起一个子孙饽饽放在纤袅嘴边,纤袅木然地咬了一口。女官问:
“生不生?”
其实这子孙饽饽就是饺子,饺子本来就容易熟,况且也一般不会用生饺子去吃,免得吃坏肚子。然纤袅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实话实说会被认为不吉利,而如今自己已经嫁过来了,自然是要追求婚姻幸福。
“生。”纤袅轻声道。
女官和弘昼都很满意,弘昼吃后,不等女官问,弘昼就急不可耐地回答:
“生,生的很多很多呢!”
待一切流程结束,一群宫女知趣退下,关上门。此时红烛高照,屋外是一阵热闹。
“按照流程,现在,应该行周公之礼了。”正说着,弘昼便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