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个时代的军队非常好带,饱食、足饷,基本就没太大的问题了。当兵的有充分的自觉,他们不希望这样的好长官被调走。
晚一点大家围着篝火吃饭的时候,当兵聊天时,又提到了饷银的事情。
“听说了么?前军和中军的弟兄们,拿的七成饷。”
“废话,这又不是啥新鲜事。”
“咋地,你还有更新鲜的?”
“倒也不算新鲜,吃空饷而已。前军还好点,中军缺了两成的人。”
“确实不新鲜,这还是战时补充了兵源,在京城时都是吃五成空饷,还有吃七成的。”
“你说的是京营,边军要打仗的,不敢吃这么狠,我听说最多吃三成。”
在营地间悄悄四处看看,查遗补缺的贾琏听了一耳朵,倒也没发作。
军队吃空饷在这个年代真太常见了,见怪不怪了。后来的人玩的才花呢,单位里有人领工资,这个人却从没出现过。本质都是一样的,花样不同罢了。公家的钱嘛。
当然了,这还是比较讲究的,毕竟正经事没耽误不是。更离谱的都有!
其实贾琏回头看看身后的家将,就知道吃空饷是有根源的,毕竟这样的精锐,养一个是真的要给吃肉的。人不吃肉,哪来的力气打仗?古代的猛将都差不多一个样子,挺着一个大肚子,人高马大的,身大力不亏是前提。
长贾琏这样的,上战场差不多就是去送。
进入全火器时代,情况才发生了改观。两者天差地别,冷兵器时代刀兵相见,那真就是力气活。训练一个近战经验丰富的士兵,与训练一个火枪手,完全是两个概念。
弓箭手没个三年练不出来,火枪兵一个月搞定。
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的原因,就是武器的进化所致。
“情况如何?”贾琏看见了岗哨,特意问一句。
明哨朝暗处做个手势,得到三声斑鸠鸣叫的回应:“一切正常。”
看书多就这点好,贾琏坚持下,所有岗哨都是三人一组,一明两暗。
明哨配新式火铳,暗哨配刀和手铳,理由也很简单,不求一枪打死人,但求动静大。
夜半,贾琏刚睡下,还没躺结实呢,突然砰砰两声在前,又一声砰在后。
和衣而卧的贾琏瞬间弹起,冲出帐篷。夜袭和营啸是连在一起的两个词。
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例,追求的就是对手的自乱阵脚。
冲出帐篷的贾琏,二话不说,夺过家将手里的火把举着,同时吩咐:“大声喊,贾琏在此!”身边贾家立刻扯开嗓子就喊,众士兵混乱之间,听到喊声,顿时有了主心骨,心也不慌了,按照日常的训练,拿起武器,寻找上官,准备战斗。
营地内的混乱还没起来就平息了,突袭贼兵立刻陷入了包围之中,成了活靶子。
砰砰砰,火铳开火声音此起彼伏。
前后短短的十分钟,枪声就平息了,黑暗中很难看的更远点,贾琏又站在营地正中,手里举着火把被大家当镇定剂。自然是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知道贼人夜袭,被暗哨发现。
“大人,贼人退了。可需追击。”家将来报。
贾琏本着谨慎负责的态度道:“去几个人,看看到底发生了啥情况,我在这等着。”
“是,小的这就去。”
“注意安全!”贾琏强调了一下。
坐在原地的贾琏,头一夜就享受到了叫醒服务,总算体会了一番什么叫敌驻我扰!
不过半个时辰的前后,家将返回汇报:“贼人来的不多,就十几个人的样子,带着引火物,应该是打算放火。多亏西边角落里的暗哨发现,及时开火,贼人被发现后不退反进,遭遇排枪,留下十一具尸体,跑了。小的看他们的虎口与手心全是老茧,应是做矿工的。”
如何分辨不用的老茧,贾琏表示我不造啊,所以,相信家将就没错。
“增加哨位,继续休息。”
短暂的折腾后,士兵们继续休息,睡前的小故事,自然是围绕贾琏来进行的。
大概意思,当时人都是懵的,听到喊声看一眼,贾大人举着火把,跟神一样的。当时心里就稳了,我命贱,不值钱,战死了贾大人不会亏了烧埋银子。
抚恤金是文明社会的说法,这个年代就叫烧埋银子。
为啥这么叫,很简单,尸体不易保存,烧成灰带回家,这叫魂归故里。
当兵的要求真不高,平时能吃饱,饷银不缺,打仗的时候当官的不跑,烧埋银子能发给家属,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千万不要高看了人的品德,就这一仗打完了,那些吃空饷的人,先到兵部去领一轮烧埋银子,再回到军队中,继续在花名册上当兵。
什么新闻上报道,银行被抢了一个亿,劫匪看完新闻目瞪口呆,我明明才抢了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