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如此,却不妨碍他看热闹!
“水陆大会?不仅仅是化缘吧?再详细一点!”
许宣放慢脚步,静静地听着洛江关于水陆大会的诉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太多,”洛江挠挠后脑勺,露出了略带憨厚的笑容:“反正每年这个时候,水陆大会开始前,都会有僧人上门化缘……也有道士在治病施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太多了。”
“道士也会治病施药?”
许宣只觉一道灵光闪电从脑海中一掠而过,他仿佛找到了破案的关键!
他转头急切地向洛江看去:“洛江,我问你水陆大会的主导者,是早就已经确定好的,还是会等到水陆大会开始时,才会决定?”
“啊?大人你不知道吗?”洛江疑惑地看向许宣:“郭北县的水陆大会,都要等到大会开始前一天,才会确定到底是让哪个寺庙,或者道观来主导。评判的标准,就是看哪家佛寺、或是道观对百姓的贡献更大!
据说,这个决定是由百年前郭北县的县令定下的方针,为的就是能让那些看不起病的老百姓,能够借着这十余天的时间,得到优惠,让佛寺和道观出一出血……”
“那位县令,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许宣忍不住摇头赞叹道……平日里,佛寺、道观收取富人供奉,等到水陆大会前夕,再让这些佛寺、道观吐一波出来给贫困百姓实惠……
都不用想,谁能获得水陆大会的主导权,接下来的一年,名声必定更大,前来供奉的富人,也会越多!
单是为了那些香火钱,想来每年施药、治疗百姓的钱财,都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是啊,而且那些道观也当真是舍得……”
洛江也在一旁感叹道:“据说每年水陆大会前夕,单单是购买治病药草的钱,就超过了千两白银……”
“等等,道观?洛江,这些年,佛门难道就没拿到过一次水陆大会的主导权?”
许宣一愣,似乎从洛江话语中听到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当然没有,”洛江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些和尚就会上门化缘,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总是来到那些家族豪强的屋里,求他们给自家佛寺一个机会……你连钱都不拿出来,只想着索取,东城的那些大家族又怎么可能支持佛寺?”
“据我所知,郭北县北郊的兰若寺,刚刚建立时还相当的气派,但就是因为这水陆大会从未得到过主导权,香火越来越弱,十余年前和尚们实在是受不住饥饿,这才放弃了寺庙,任其颓败……县尉大人,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去过兰若寺了……”
只是听到洛江说到会在水陆大会前一日,才会定下主导者的时候,许宣已经猜到了瞳人语、耳中人两个案件的犯案动机!
尤其是佛门从未当过主导者的时候,许宣哪里还不明白?说白了,就是佛寺想要香火,又舍不得钱,所以才搞这些歪门邪道。
郭北县虽然也是以贫苦百姓居多,但是社会二八法则,放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那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控了百分之八十的话语权!
只要郭北县的豪强、世家的公子哥们,皆出了问题,然后又被佛门僧人治好的话,那今年水陆大会的主导者,必是佛门无遗!
如此一来,佛门就可以不花一分钱,得到一大批的香火!并且获得了好名声,说不得还能夺得好几年水陆大会主导权!
“县尉大人您说怪不怪,这每一年佛门都舍不得花钱,只会化缘,却老想着能成为水陆大会的主导者……”
洛江越说,脸色越来越怪,音量大小,甚至都不自觉的放小……
“大人,”洛江脸色猛地一变,激动地看着许宣:“这两个案件……”
“闭嘴!”许宣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的话语封在了嘴里:“道佛之事,事关宗教信仰,是你我能议论的?!”
“可是……这都犯法了啊……大夏律有言,任何人,不得已异术、法术坑害本国百姓……”
洛江不服,小声争辩道。
“那也是该交由府城的镇魔司来处理!你我这小胳膊小腿,难不成还能与道佛这等大腿掰腕子不成?”
许宣警告地说道:“别想太多,这些事不该我们处理!所以,把话给我留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明白了吗?以后立功的机会多了去了,先活着才是王道!”
许宣苦口婆心地将自己的苟道传授给洛江……这年头,先活下来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狗屁!
“是,大人!”
洛江再不甘,再想说什么,但面对许宣警告的目光,最终,也不得不将话吞回了肚里!
一旁,呆在许宣肩膀上的白狐婴宁鄙视地看了洛江一眼……我家夫君果然聪慧,懂得活着才拥有一切。这新招来的傻子,实在是太蠢了!
回到县衙后,许宣将所有人赶出去,然后把瞳人语、耳中人这两个案件的具体情况,乃至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全部写到了书信中……当夜,就命人将其送往余杭府。
嗯,以防洛江把不住门,许宣吩咐送信之人,正是洛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