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缝了个护膝,”东篱把用锦缎包着棉花缝的一个护膝给捧了出来。
薛锦荔的膝盖又红又肿,和白皙的腿形成鲜明对比,刚桑榆已经给她涂上了活血化淤的药,但是天长日久的这样儿肯定不行。
“您就是心眼儿太实了。”东篱把护膝翻出来给她看,是羊绒的里子,内里又填上厚厚的棉花,柔软又厚实,“您瞧,明天以后,您就垫着这个跪,保准不会有事。”
薛锦荔拍脑袋,早怎么没想到呢!
“太子妃天天派人过来看着,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桑榆咕哝道,“陈孺人那边儿都马马虎虎混过去了,魏孺人那边儿粘不着,趁太子爷不在,就欺负咱们。”
“别胡说,隔墙有耳呢。”东篱打断了她。
桑榆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了。
最后又上了一层清凉油,伤口处冰冰凉凉的,也不那么肿了,薛锦荔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奴才们都退出去了,薛锦荔拉上帷帐在床上平躺着。她无比确定,自己是被太子妃针对了。
但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太子爷对自己比别人宠了一点,所以趁主子爷不在给自己点颜色瞧瞧?那她这搓磨人的功夫还挺高级的。
谁让咱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怎么办,“忍”字大法好。
(琅华宫)
太子妃靠在软枕上,正徐徐地喝着一碗保胎药。
她是被魏氏给吓怕了。所以现在不抄经也不理事,每天没事就捧着肚子靠在塌上听小丫头们说说趣事。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心和薛氏争锋的话,现在她就是一门心思地去怀孩子。
不仅是母亲送来石大夫的一片心,还有魏氏生产时的样子,都刻在她脑海里了。至于太子爷,他宠不宠自己,未来自己都是中宫皇后,只要自己生下儿子,自己的儿子就会是皇帝。
这么想着,她心里不由得开始郑重了起来,整个人也更有底气。
可能是她的态度引得整个琅华宫里的人都更加重视自己肚子里这一胎。
乳母苏姑姑轻声过来跟她说,画眉有事情找她。
太子妃宣了画眉过来,屏退了刚刚还在凑趣的小丫头们。
“主子,漱玉斋薛孺人把腿跪坏了。”画眉轻声道。
“怎么回事?”太子妃皱眉问道,她是安排人去看着她,那是因为她觉得薛氏最受宠,恐怕骨头轻,但没想着把她磋磨坏了回来让太子爷看到啊。
魏氏被人下大青叶的事情,她悄悄派人去查了。大青叶不是稀罕东西,随便什么人批了条子都能去领,前段时间天气热,用大青叶败火是常事,因此一查发现各院都有。连她自己的琅华宫也所用不少,她没敢继续查下去。因为她也怕,万一底下的什么人错了主意,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她没有怀疑谁,因为她怀疑所有人。但这件事既然是个无头账,那她就不能继续揭开来,甚至连魏氏那边她都不打算告诉,就借着这一次,让所有人都紧紧弦,无论如何,在太子爷不在的这段时间,在她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所有人都必须乖乖的。
现在,她每天都会派人去看一遍小皇孙。确认他确实好好地长起来了,才终于决定要给太子爷写一封信了。
她在信中写:妾恭请太子殿下安。孺人魏氏于本月七日卯时一刻发动,诞下一子,母子均安。妾愚钝,未能安东宫,望殿下降罪。
太子妃郑重地把信交给了太监,令他八百里加急将此封信送出去。
几日前,太子爷一行人已经到达前线。
军营帐内,夹在一堆军务奏折中一封家信十分显眼。太子爷打开这封信,看到先是太子妃请罪,说是魏氏早产,他皱了下眉,但往下看,太子妃又说母子均安,他又松了口气。
虽然他确实认为魏氏早产有太子妃的不是,但还是被获得第一子的喜悦给冲淡了。而且,女子生产凶险,这他是知道的,因此看到母子均安他心里也高兴。虽然他对魏氏并没有超出普通妾侍的情分,但总归是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他还没那么冷血。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太子爷拿着信看了几遍,这才提笔回信,先说赦免其“罪”,卿有孕辛苦,总有看顾不到,魏氏有功,赏她,其次又说自己这里一切顺利,东宫诸事还请卿做主安顿,如果接下来没有什么不妥的话,月余即可返程了。
李世英正在屋里头享受徒子徒孙们的孝敬,他悠闲地用银签子剔着牙。太子妃宫里头莺儿那小丫头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磋磨薛孺人的事儿,他看在眼里,但他没声张,故意在画眉眼前漏了一两句,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但看这几日,莺儿没出琅华宫,他就知道自己这手成了。只要薛孺人不是个木头脑袋,接下来的日子里自然会知道怎么“偷懒”保养好自己了。别等太子爷回来以后看见个躯体残破的爱宠,那他这个大总管也算是当到头了。
想到这儿,他眯着眼享受着徒弟们的捏肩捶腿,深藏功与名。
漱玉斋这边,薛锦荔绑着东篱给缝的护膝,又跪在厚厚的棉花垫子上,悄悄揉了揉后腰。
她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