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一声厉斥,没有吓到月姑姑,倒是将那小宫女吓得跌坐在地,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
月姑姑当真是恨铁不成钢,连忙道:“奴婢兢兢业业在掖庭这么些年,实在不知贞小主何故为难奴婢。”
她们所做,都是一些私下勾当,在外采购一些宫中没有的东西,在高价出售给宫中的小宫女、低位妃嫔,从中获取利益。以往来查来监督的妃嫔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这贞小仪抽了哪门子风。
“为难?自本主踏进这门时你们怪异的动作接连不断,还不许本宫怀疑一二了?!”季长安真的是要被月姑姑这趾高气昂的模样气消了,仿若自己管管还是自己的错了。
月姑姑心里冒火,可也不敢如何。
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不能忤逆于她的。
“那,贞小主想要干什么?”月姑姑这话说的干巴巴的,有些僵硬。
那地上的小宫女至今都还未爬起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且说说,那箱子里的是何等物件?”季长安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盯着那刚刚似发出瓷器玉佩摔碎声的箱子。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赃物。
“不过是上位主子赏赐的物件,奴婢让这小宫女将这些物件收拾好,有何错?倒是因为贞小主的缘故,导致这其他娘娘主子赏赐的东西摔碎了,也不知今日这事传出去了……”月姑姑张口闭口就要给季长安定罪,让季长安主动提出让在场的人将此事掩埋心口,不得宣之于众。
月姑姑说这话时,态度强硬,似有理有据的样子,若是个不经事的主子怕是就被她唬住,任由她拿捏,顺着她的意做了。
“本主倒是不知哪位娘娘会给月姑姑赏赐这么一大箱子的物件,要不本主陪你走上一趟,问问清楚?”季长安岂能轻易被这奴婢给拿捏了,直接拿出致命问题。
月姑姑脸色一白。
往日里做这事,藏着掖着,高位妃嫔也不知其中牵扯多大钱财,只当是给下面宫侍一个赚钱机会。可今日若是捅了出去,自己必定跑不掉了。
“小主,奴婢错了,还请小主饶了奴婢。”月姑姑心里在打鼓,在外都传这贞小主颇得良夫人重用,良夫人又得皇上宠爱。月姑姑实在不能想象,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会如何。
今日这事是说不清楚了,季长安也不愿听月姑姑鬼扯,就连带着都不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吩咐人将箱子扛过来,直接送去泰安殿,由皇帝调查处理。
刚拿到那箱子时,陈抒祁并未放在心上,只差遣马宝忠去看看,也算给季长安面子。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掖庭主管姑姑的收入都快赶上三分之一国库了,全靠着赚取中间商差价和收受想要进宫当宫女的低贱女子的贿赂,亦或者靠着帮带家书收取的费用。
一串下来,从先帝爷时期就已然开启,那金额数字实在吓人。
掖庭突然被封锁调查的消息一瞬间传播开来,差点造成了人心惶惶,还得是谢书欣同季长安一次次的协调,才得以静下来。
“长安,没想到就让你去管理掖庭不过几日,你就给了本宫这么大的惊喜。”谢书欣是真的觉得这是惊喜,这掖庭一抄,国库更加充盈,而那罗春意给吃的肥皂和什么新型化妆品的方子便可以开始研究了。
一年多了,罗春意可算是吐出了一丁点东西出来,可皇帝更想要的是那可以将人炸上天的火药。
帝王,就没有对扩展国土不感兴趣的。
季长安微微垂下眼眸,只道是运气。
心里却感叹,昨日还贞小仪,今日便是长安了。
“长安,你做的很好,皇上早些时候送了些新的料子和首饰到本宫这里来,指明说是给你的。只是……就在你勘破此等大案之后,熙昭容便给出了肥皂和新型化妆品的方子,明眼都知是想压你一头,皇上也不好主动给你赏赐。”谢书欣一边吩咐婢女去取赏赐,一边解释道。
不知怎的,季长安总觉得自己在其中听到了挑拨之意。
这良夫人故意引自己嫉恨罗春意……
转念一想,季长安仿佛明白了。
这罗春意很显然是同自己不对付,就冲这次为了压自己一头,竟然松口给出了一点甜头。而皇上还想要从罗春意那里得到更多想要的,无非就是要将自己捧起来,让罗春意感受危机感罢了。
“嫔妾自知不如熙昭容得宠,能得皇上挂念几分亦是万幸。”季长安不进套,同谢书欣打着马虎眼。
谢书欣见此,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过犹而不及,许多事还需要徐徐渐进,只要是陈抒祁的事情,她都会上心,慢慢做,争取做好。
退下后,在回扶玉阁的路上,季长安见着了洛挽晴,她瘦了许多,正站在鲤鱼池边上发呆,离水很久,若是别人轻轻一推,必然落水。
这虽是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