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被捂住了眼睛看不到,但是她听得到。
刺刺拉拉的声音像是撕破料子时才有的,宋以枝想起进来时看到的徐绣礼,应该是她魔化导致身躯膨胀撑裂了衣服。
但如果容月渊放下手让宋以枝再看看,她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单纯的魔化。
“炼器宗真厉害啊,藏污纳垢。”宋萝冷冽的声音响起。
徐绣宛无法反驳,只能哑声。
“吼——”
徐绣礼嘴里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嘶吼声。
宋以枝实在是好奇,她拍了拍容月渊的胳膊,小声开口,“让我看看。”
容月渊看着半人半魔的徐绣礼,沉默片刻还是放下了手。
殿内过于明亮的烛光让宋以枝不适的闭了闭眼,等她缓过来定睛一看,没忍住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人…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徐绣礼身上沾满了血,血迹有的偏暗红有的很鲜红,肉眼可见的一些地方还在往外冒血。
她的身体不对称,半边身体还是人的样子,可另外半边身体膨胀了不少,衣服被撑裂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肤覆上了一层黑色鳞片。
人不人,魔不魔,兽不兽,怪异又恶寒。
宋以枝脸上的嫌弃实在是难以遮掩。
那黑色的鳞片还在蔓延,从四肢到脖颈,从脖颈到脸颊,徐绣礼的半张脸逐渐长满了鳞片,原本清秀耐看的脸如今变得骇人不已。
徐绣礼身体微微弓起,她就如一头野兽,准备发起进攻。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发起进攻就被宋萝的冰梭重创。
冰梭穿过她的鳞片,穿过她的筋脉,留下一个个血窟窿。
徐绣礼没想到自己无坚不摧的鳞片在宋萝的冰梭下就如纸糊的一般脆。
“碰——”
徐绣礼摔在地上,断裂的四肢扭曲成了不正常的角度。
接着,宋萝抬手往下一压,接着掌心向上一扬。
地底挪动的东西被宋萝强行薅了出来。
“好丑。”宋萝冷冰冰的声音难掩嫌恶。
被宋萝从地底薅出来的是一条黑色的长虫,对,是长虫。
浑身长满黑毛的长虫还在不断蠕动,简直是让人感觉到生理不适。
宋以枝抬手捂着眼睛。
她眼睛受到了重创!
容月渊不着痕迹的往宋以枝身前走了一步,在不遮拦她视线的同时也以保护的姿态笼罩住她。
宋萝手指微微一弯,那条不断蠕动的长虫直接化成齑粉飘落到徐绣礼身上。
徐绣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底牌就这么没了,她张大嘴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啊!
宋萝她生了两個孩子啊,她的实力为什么还会这么强?!
宋萝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徐绣礼,满脸的冷嘲和不屑。
不过如此。
徐绣礼先前被两兄妹折磨一通,如今又被宋萝断了四肢,哪怕她是合体修士也扛不住了,她趴在地上感受着生机在流逝。
沈卜抬手,一道灵力没入徐绣礼的丹田。
“啊!”
灵根被沈卜以残忍粗鲁的手法剥离,徐绣礼面色瞬间煞白宛若死人。
她趴在地上,眼里是猩红的颜色,黑色的鳞片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全身。
看着那浑浊甚至还夹杂着魔气的灵根,沈卜目光冷漠。
如今的徐绣礼,和记忆之中的徐绣礼判若两人。
他记忆之中的徐绣礼,温柔、秀丽、善良,她努力坚毅又刻苦。
而如今的这个徐绣礼,扭曲、疯狂、不择手段。
说不失望是假的。
沈卜看着徐绣礼那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心里还是免不五味杂陈。
徐绣礼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被剥离了灵根,徐绣礼感觉都体内的灵力在疯狂的往外流泻,她想要挽留,可不管她如何运转功法都无济于事。
顷刻之间,徐绣礼的墨发变得花白,她的细嫩的肌肤长满了褶皱,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宋萝察觉到了沈卜复杂的心情,她冷瞥了一眼,最后往后退了两步。
让他对这段往事做个了断吧。
沈卜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妪,出口的声音异常平静,“徐绣礼,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绣礼浑身一颤。
她抬起头,浑浊的双眸看着不曾变过一丝一毫的男人,眼里是爱恨交织。
自己也不想变成这样啊!
自己都是为了他啊!
徐绣礼在地上蠕动了一下,奈何她四肢皆断,她只能毫无尊严的瘫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