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醒了?”容嬷嬷赶紧将婴儿抱到了钱余莉跟前。
钱余莉扫了一眼孩子,疲倦的闭上眼,“老爷呢?”
“老爷他刚刚好下朝,听到郡主您生产了,现在肯定在回来的路上呢。”容嬷嬷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她真是为自家郡主高兴啊,老天待她们的郡主不薄,没了薛子敬还是给了她们郡主一个儿子傍身,不至于让人骂郡主断了薛家的根。
薛长信匆匆的打开门,跑进来,“夫人!”
他看见了被容嬷嬷抱在怀里的孩子,眼眶发红,从容嬷嬷手里接过了薛延之,坐到了床边,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还是个爱哭的,泪水从眼眶里掉下来,“夫人,你看延之的眼睛鼻子多像你……”
钱余莉点点头,看着薛长信激动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许是被薛长信这个父亲感染了情绪,原本还安静的薛延之忽然就哭了起来,薛长信哄了许久才又安静的睡着了。
次日,太后就亲自驾到来了郡主府看望钱余莉,看着她因为生产还苍白的脸色,她心疼的落泪,不断轻拍着钱余莉的手背,“哀家的好孙女,你如今是苦尽甘来啊,子敬没有了,可老天又给了你一个延之,你得快点好起来,让京城的人看看咱们的大梁郡主才不是那种没儿孙福的女人。”
因为不知道内情,所以太后是真的心疼自己孙女和她一样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钱余莉的母亲,而钱余莉则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薛子敬,但相比于她这个太后,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亲子的钱余莉比她更加难受。
太后此次前来,还将亲自侍奉太后身体的太医带来了,等到钱余莉做完了月子再回宫,还有各种稀世药材都拿给了钱余莉补身体用,在太后的示意下,皇宫里的赏赐也是流水般的进了郡主府。
一个月后,钱余莉和薛长信就为薛延之办了个满月宴,朝廷上大半官员都来了,没来的礼物也没有落下,太子和太子妃更是带着皇长孙钱应徵和儿媳沈清容亲自到场为其庆贺,哪怕没有久待也是给足了脸面。
钱余莉抱着白白嫩嫩的薛延之坐在高台上,重新恢复了气色的她显得光彩照人,高门显贵的郡主娘娘脸上特有的倨傲和不可一世扫净了在前不久长子葬礼上的脆弱,都让人知道了郡主已经从长子逝世的事情里走出来了,如今她怀里的次子薛延之才是心头宝,才是郡主府和薛府真正的继承者。
……
到了科考那日,化名成了裴子敬的薛子敬竟是连小镇的乡试都没过,只因为他被人举报作弊,然后考官就真的在他衣物里搜出了缝着小抄的夹层,当时薛子敬脸色都白了,没有人愿意听他解释,考官直接将他按作弊处理,不仅禁止了他参加科考的资格,更是打了三十大板以作警告。
这三十大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的,当百姓知道这是在考场里作弊才被打之后,大家都指着薛子敬骂他毫无学者风骨,活该之类的,更有甚者直接将菜叶子和鸡蛋砸在了薛子敬的身上。
薛子敬从头到尾都在喊冤,直到最后他都被打得脱力了,还在不断的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不是我……”
考官冷哼一声,“做出了此等行径,还不知悔改!再将他拖进大牢里关上半个月,若是还不知悔改,就继续关!直到你知错为止!”
然后薛子敬就被关进了大牢里,期间自然不会有大夫来给他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臀,伤口连成一片,加上牢房环境不好,老鼠蟑螂臭虫到处都是,这对于他的伤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每每到了晚上他都疼痛不已,痛苦的呻吟声不断,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求着看牢的人让自己看大夫,对方都不予理会,要不就是伸手要钱,不然就不去叫大夫来。
可是薛子敬身上哪里有钱?狱卒见他拿不出钱就骂了句穷鬼看什么大夫。薛子敬也只能就这么拖着,等到了半个月后他都觉得自己的臀部已经快没知觉了,比起前途,自己的小命要紧,只得按下了认罪书然后赶紧赶回小镇上去找大夫医治。
医治了大概小半个月后,大夫跟他要诊金,他就跟大夫说了如今他所住的地址,让大夫去那里面找个叫曲妙的女人要钱。
没错,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不怀疑是曲妙害他,他觉得肯定是同个考场的人嫉妒他的才华和学识,怕自己威胁到对方,所以才陷害了他,等他伤好了,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可是大夫去而复返,脸色黑得吓人,“我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应,你是不是说错地址了?”
“什么?怎么可能?”薛子敬想起了他去乡试的时候,曲妙站在门口说等他回来的样子,他坚决地摇头,反而质疑起大夫,“你有没有说是裴子敬叫你去的?有没有喊出曲妙的名字?”
“当然有啊!可就是没有人!”
难道是出去买菜了?
薛子敬心想,可面对黑脸的大夫,他只能忍着剧痛,让大夫帮忙扶着他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