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乐上了喜轿才敢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她日后就不只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还是沈陵泽的妻子,是沈家未来的当家夫人,身份的转换令她心酸,她到现在还不能够适应离开父亲母亲身边的,但是她知道她迟早会适应的。
沈家和郡主府的婚事因为有了陛下的意思大操大办了三天才结束,回门那天就低调了很多,薛长信见薛长乐是和沈陵泽一起来的,就放了心,留下两人用晚膳。
饭桌上,薛长乐见沈陵泽和薛长信在聊天没注意她,她才扯了扯钱余莉的袖子,“母亲,他怎么样了?”
他指的便是薛子敬。
最近薛府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薛子敬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薛长乐大婚的刺激,他竟是试图割腕自杀想把这场喜事变成丧事,这件事被钱余莉派到薛长乐身边辅佐伺候的小翠告诉了她,薛长乐被吓了一跳。
钱余莉听罢侧目扫了眼多嘴的小翠,小翠也意识到自己怕是多事了,眼底划过心虚,低头不敢对上郡主锐利的目光。
钱余莉桌下的手拍了拍薛长乐的手背,“无事,死不了,就是他要死,母亲也不可能让他死在这几天坏了你的好日子。”
薛子敬被救了回来,且现在被严加看管着,双手双脚也被绑着,根本动不了。
薛长乐视线扫了一眼还在聊天的父亲和夫君,她压低了声音对钱余莉道:“那就好。只是……这件事父亲是否知道?”
钱余莉轻轻点了点头,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但他已经不在意子敬了。”
薛长信当时知道薛子敬割腕自杀的时候,表情是有瞬间的不安,可很快就是不悦,连夜去了薛府处理,导致一晚上都没睡,回了郡主府还不能睡,因为次日一早便是女儿的回门日,他连去休息一会的时间都没有,怕是心里恨不得打死薛子敬那个祸害。
“你别关心这边的事,你只要好好顾好自己,郡主府和薛府这边有父亲母亲撑着,有什么需要你的,母亲也会让容嬷嬷跟你说。”钱余莉扭头叮嘱着薛长乐。
“是。”薛长乐一如既往的乖巧点头。
沈陵泽和薛长乐用完了晚膳离开以后,薛长信就马不停蹄的要回薛府,只因为暗卫来信说薛子敬又在闹,上次是割腕,现在则是在闹绝食。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钱余莉拉住了他的衣角,“我也去。”
薛长信有些不赞同,刚想拒绝,钱余莉就道:“我许久没见他了,还有你在我身边,无事的。”
薛长信见钱余莉坚持要去,也不好再拒绝,就带着她坐上马车前去薛府,到了薛府后院一个被暗卫围得水泄不通的房间外,暗卫见到是薛长信和钱余莉,就打开了锁着院子的大锁,然后又解开了门的锁,这才让钱余莉见到了薛子敬。
此时的薛子敬状若疯癫,头发凌乱,因为不吃饭绝食且为了不让他咬舌自尽只能用布条绑着他的嘴巴,却还在不断发出嘶哑的声音,只着单薄的里衣里裤,双手双脚被白色的布条紧紧绑在床头和床尾,因他的挣扎,床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
见到薛长信和钱余莉,薛子敬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惧色和恳求,嘴里发出的呜呜声比刚才更大了。
钱余莉不顾薛长信的阻拦,她被容嬷嬷扶着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要去抚摸薛子敬的脸庞,却被对方躲开,钱余莉眼神一冷,直接扣住了薛子敬的下颚。
“我的儿,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你父亲和我太狠心!若你能安心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读书,等来年开春去科考,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钱余莉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只有与她对视的薛子敬看见了对方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其余人只以为钱余莉还对薛子敬存有回头是岸的希翼,包括薛长信。
薛长信来到钱余莉身边,手搭在钱余莉的肩上,“和他说再多有什么用,白眼狼一个。”
随后他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薛子敬,“你若是不愿意吃,想饿死自己,为父也绝不拦着你,只是希望你能多撑几天,别死得太快,不然对刚刚成婚不久的长乐而言很是晦气。”
薛子敬满脸泪痕,唔唔唔的摇着头,钱余莉好心的让容嬷嬷撤掉了他嘴里的布条。
有了说话的机会,薛子敬几乎是近乎急切的才出声:“母亲,我错了,我错了,我太害怕失去您对我的爱了,所以才糊涂的想要害死未出世的弟弟,求求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求你了,母亲!”
他这几天已经见识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冷漠,也意识到了父亲是真的不在乎他了,他的死活于父亲而言甚至没有妹妹长乐的回门日重要。
他只能死死的抓住母亲这最后一根稻草,哪怕只有最后一点希望,他也不想被关死在这里。
这时候,薛长信倒是有些怕钱余莉心软了,刚想说什么,钱余莉就先一步开口问薛子敬:“那你要怎么赎罪?”
薛子敬眨着眼睛,他其实也没想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