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苗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厚衣,被香姑带着出来见虞杳;
“春苗……见过公子!”
终于有个人样的何春苗,忍着激动和不安,跪在首位虞杳的脚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快起来!”
虞杳弯腰一把拉起她,明明手上的动作轻柔,可何春苗却痛苦的皱着眉头,下意识缩了缩胳膊,虞杳立即察觉不对劲,抬头看向香姑,不想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公子……他不是人……”
谁不是人?
虞杳一头雾水,一旁的马香琴立即上前一把撸起何春苗的袖子,瘦的皮包骨的细胳膊上,布满青黑不一,大小不同,以及愈合后留下的各种伤疤;
霎时,虞杳面色一沉,盯着低头抽泣的何春苗不语。
这时,香姑又上前,哽咽道;
“这还不算什么,她身上的伤远比这厉害多了,背上还有两处一指直来长的刀伤,公子……他怎就这般恶毒?为何要这般伤害春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由何春苗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愤怒的说完,香姑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声悲切又响亮,就像反应迟钝的孩子,想要将已经退却的疼痛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有了香姑的带头,一旁的夏巧儿,马香琴,万秀兰,吕翠儿,袁红罗几人都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一时间,堂厅被她们的哭声包围,就连在外面转悠的见微道长,架炎等人都被她们吓的跑了进来。
“这是怎的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落起了雨?”
“道长,您看看!”
性格泼辣的姚青青气昏了头,上前再次拉起何春苗的袖子,胳膊上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伤痕再次暴露出来,见微道长和架炎都不由一愣,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但他们不好说什么,就过去坐在虞杳下首,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顺便看看何春苗什么想法。
虞杳沉默须臾,就轻声同何春苗说;
“你先吃点儿东西,吃饱了我们再说!”
满眼恐惧的何春苗,却盯着她直摇头,颤抖着身躯低声哀求;
“公子……奴没了活路,我男人他……他要打死我!”
果然是她男人!
验证心里猜测的虞杳,面色一冷,也猜到这男人下死手伤害何春苗理由。
“他为何要这般?”
气不过的姚青青咬牙怒问,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这男人给撕了。
然而,袁红罗几人却低头,心里对何春苗的遭遇也有了大概猜测!
“他……他听到外面人风言风语,说我被外族土匪抢了去……被他们轮番糟蹋,玩弄,回来就拿我撒气……”
何春苗擦擦眼泪,咬了咬牙便接着说;
“刚开始……他也只是骂难听的话,打我也只是拳脚,后来,他越发胆大,拿起柴火和木棒打我,有几次……他甚至拿斧头想……想砍死我,若不是邻居大娘喊人来,他真会杀了我……”
“公子……我背上的伤就是他拿菜刀砍的,我的文儿……就是为了护着我……被他……被他活活砍死了……”
何春苗双眼充血嘶吼出声,知道他她情况的几人不由僵住;
何春苗的儿子——王文儿,才两岁多三岁不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被被王大文那畜生活活砍死!
“畜生,天杀的畜生,老天爷怎不惊个响雷劈死他?”
同样失去孩子的万秀兰,再也忍不住哭骂出声,满眼都是恨意。
没见过何春苗的唐惠心,也因为孩子的缘故,忍不住哭了起来,也想起自己被土匪杀害的孩子……
何春苗却捶打着地面接着哭说;
“公子……奴原想着……跟着孩子一起去了算了,可奴不甘心呐!”
“公子,奴被土匪糟蹋,被他们如畜生一般玩弄,折磨,奴都想着丈夫儿子……可他却杀了我的儿……”
“我的文儿还不满三岁,他……他是为了护我这个没用的娘,才被亲爹砍死的……公子,奴不能死,也不想死……奴就偷偷跑出来,一路要饭来找公子……”
“公子……邦邦邦……”
突然,何春苗疯了一般对着虞杳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传来,众人的心也跟着一抽;
突然,虞杳弯腰一把抓着何春苗的胳膊,将人半提了起来,并冷着脸低声问;
“何春苗,是不是想活着?”
何春苗瞪着通红肿胀的双眼,愣愣盯着虞杳,片刻后用力点头哀求;
“求公子……收留奴……”
“除了公子,奴……别无活路!”
此时此刻的何春苗,特别后悔当时离开这里;
若是当时她选择留下,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死!
她悔!
她更恨!
满腔怒火的虞杳,看着这样的何春苗也发不起火来,便松开她,低声道;
“你离开时,本公子曾说过,有任何难处,你们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此话,永远作数!”
突然,虞杳眼神犀利的盯着何春苗看了几眼,便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