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和喜鹊再见商离,欣喜万分。为表示在洛阳没有偷懒,当即就把所有收集来的消息跟她一一细说。
商离听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太子还是如此龌龊,真是叫人不耻。你二人把我的朝服拿出来,我也该入宫一趟。”
商沅君一路追来,听到她要进宫,“你要去何处?你想入宫便能入宫吗?商小九,这是洛阳,不是冀北。”
商离挑眉,“阿母也一道去吧,叫上大母,我确实不能随便入宫,但有你二人,谁敢拦我?”
商沅君正欲发作,商离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商沅君秀眉一挑,“岂有此理!”
“去吗?”商离的神情是张扬的。
商沅君没有犹豫地点头,“这是欺定国公府无人,还是欺我护国公府护不了人!”
商离以最快的速度换了郡主的朝服,重回护国公府正堂,却见商家一众女眷已经换上各自的朝服,以豫章大长公主为首,雍荣华贵地站起一排,气势浩大。
今日征北大将军回京述职,乃是幽州之役后,征北军高阶将领的首次回京。宫中设宴,百官同贺,以示圣人的重视。但圣人病体缠身,在定鼎门相迎已是勉强,由太子代为主持宫宴。
太子与沈瑜在三个月前过了婚仪,沈瑜已为太子正妃。但沈瑜素来性子寡淡,有礼端肃,待太子也是进退有度。但她待人总是带着三分疏离,礼数是周全了,但总显得太子憋着一肚子的火。
萧寅向太子提议,在宫宴上把商荇和韩凛灌醉,留他二人宿在宫中,再让宫人去侍寝。他二人在冀北多年,血气方刚,定然很容易被撩拨。如此一来,外臣宿了宫女,那就是死罪。即便他二人的功劳再大,活罪也是难逃的。既能让常山公主面上无光,又能给太子妃一个教训。
阿娩和喜鹊依照商离的谋划,在沈瑜入东宫前,把训练好的细作送到沈家,当了沈瑜的贴身侍婢,与她同入东宫。太子多疑,宫人都是伺候他多年之人,若要安插细作,十分不易。商离之前的计划中,跟随沈瑜的细作并非是为了打听消息,而是为了保护沈瑜。沈瑜性子太软,商离怕她入宫后被人欺负。这并不妨碍打听消息。
护国公一众女眷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上林苑,把宴中的百官吓了一跳。女眷分席而入,大齐的男女大防并不严,但该守的礼法还是要的。
“我家小六在何处!”豫章大长公主行了礼,大声寻找商荇。
商荇被一群世家子弟围着喝酒,都是往日的玩伴,商家小六郎的酒量人尽皆知。他若是不喝,肯定要被一通猛灌。这是他往日常做之事。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轮到自己,确实是不好受。可是又不能不喝。
商荇盼着韩凛能救自己,但韩凛也被一堆官员团团围住。这些人韩凛不认识,他完全可以拒绝,但先前入宴时定国公曾有交代,日后都是同僚,难免要打交道。他在朝中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定国公总有一日会先他而去。
现实是残忍的。于是,韩凛不得不一杯一杯地喝,只为了尽快拿到定国公的爵位,完成定国公的夙愿。
豫章大长公主一声吼,殿中立刻安静下来,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盏,朝她行礼问安。
“接着喝,接着喝,可看到我家小六?老身有三年未见他,想念得紧。听闻征北军一到洛阳,还未及回家省亲,太子殿下就宫中设宴。老身不得已,携家中一众女眷也来凑个热闹。你们随意,该喝喝,该吃吃,莫要扰了诸位的雅兴。”豫章大长公主拉长脖子张望,也不管太子的脸色不佳,在席间穿梭自如。
而商荇已经被带至偏殿,六个人围住他,轮流敬他的酒。
太子朝萧寅使了个眼色,萧寅心领神会,吩咐人下去把人带远一点。
“姑大母,孤让人带您去女眷的席位。”太子换了一副笑脸,“姑大母既是来了,也该喝个庆功酒。”
豫章大长公主却道:“殿下这是要赶老身走?老身来找孙子,你却让我去女眷区。难道我孙子在女眷区?”
“孤不是这个意思,这商六兴许是与朋友躲起来喝酒了,姑大母莫要搅了他的雅兴。”
“我要见一见三年未归的孙子,就是搅了他的雅兴?”豫章大长公主不乐意了,“殿下,这是何道理?难道我不比朋友更为重要吗?”
一个人若是要胡搅蛮缠,也是能头头是道。尤其这个人是豫章大长公主。
“诸公,还请为老身评评理。我想见见孙子,有错吗?”豫章大长公主心一横,眼眶开始泛红,掏出巾栉抽泣起来,“老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过一日少一日,盼星星盼月亮把我家小六盼回来了,殿下却说老身搅了你们的雅兴。老身是老了,但好歹也是长辈。”
商文焘一听老妻来了,本是与韩沁二人躲清闲,在御花园饮茶品茗,火急火燎地赶来,“小六,小六去何处了?”
这时,百官之中有人说了一句:“商将军在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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