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两项,对韩凛和商荇都没有难度。
尤其是商荇,在家被叮嘱不能过于出众,他也只能是低调行事。但他性子是极好胜的,出门在外输了会憋在心中,回了自家演武场,只有几个亲近的自家兄弟时,他才会拿出真正的实力。
而今以韩乐平的身份,他没有了那些顾忌,拿出自己生平所学,真正地肆意妄为过一回。
一人十支箭,射的并非死物,而是被圈在空地上四处乱窜的老鼠。
韩凛头皮一阵发麻,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不为旁的,因为脏。
“我见过拿兔子和鹿当靶子的,也见过天上飞的蝙蝠和大雁,可没见过老鼠。”商荇啧啧出奇,“老鼠移动速度快,目标又小,想命中确实不容易。”
韩凛不敢看,可又不得不看,心中暗骂郑嚣不按常理出牌。
郑嚣立在台阶之上,手拄着随他南征北战的朴刀,“是不是觉得很恶心?想回家的现下就放下弓箭离开,不丢人。老鼠是常见之物,在冀北山林有很多,没有干粮时,还是美味的食物。不要想着有可爱的小鹿和兔子给尔等当箭靶,能猎到兔子早就进本将军的肚子,还能给尔等当活靶子,暴殄天物。总之,要快准狠,圈地的围栏一旦打开,饿极的老鼠说不定还会反咬尔等一口。”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士兵立刻抽走围栏,满地的老鼠向四面散去,速度之迅捷,用迅雷不及掩耳再是恰当不过。
商荇的箭很快,三箭齐发,九箭九中,最后一箭串了两只老鼠,共箭中十一只。
郑嚣向他投去赞许之色,但看向韩凛的目光就没那么友善,甚至还带着嫌弃之色。
韩凛一共箭中七支,不算是太差,但排名靠后,要看总体的排名才能确定他是否能晋级下一轮。
“他,过关。”郑嚣指向脸色不佳的韩凛,“他脚下还踩死一只,算进去。”
姚尹是监考,他提出质疑:“本轮比的是射箭,踩死也能算?”
郑嚣说:“有敌人扑出你的时候,你是用最快最便利的方式杀死他,还是等着被他杀死?不能因为是老鼠,就放松警惕,万一反被咬一口,他就该被淘汰了。姚长史,本将军若是说反被咬一口要淘汰,你是否会提出质疑?不,你不会,因为你希望他被淘汰。”
姚尹气结,但郑嚣说的不无道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临场应变能力才是一名优秀的士兵应该具备的能力。
韩凛侥幸过关,暗自松了一口气,踩死老鼠是身体最本真的反应而已,因为他害怕老鼠会爬到他身上,而此时此地他不能沐浴更衣。
骑术的考校最简单,看谁骑马跑得快,谁就赢了。
“冀北的战马紧缺,不能让尔等摧残,意思意思就算了。但是,鲜卑人的铁骑彪悍,是尔等以后要面临的最大困局。”
郑嚣似乎是说累了,进了中军大帐歇息。
中军大帐之中,离开一个月的陆疆出现了。他只着常服,风尘仆仆。
“末将参见将军。”郑嚣甲胄在身,行了半礼,“将军还是赶回来了,这是怕末将把人给弄死了?你方才也听到了,我没淘汰他。可那小子看着很怕老鼠的样子,我看到他在石阶上蹭鞋底的老鼠尸体。”
陆疆轻叹,“我知道你爱惜手下,他们都想给韩凛吃点苦头,你不会拦着。但是,这最后一轮的考校是怎么回事,你是否需要解释一下?”
“每年都有不同而已,今年也不例外。”郑嚣笑了,“是有不妥之处,但又有何妨?以往将军从来没有质疑过,不能因为今年有这小子参加,你就有所偏袒。将军今日的偏袒,就会是明日营中上下对他的敌视。”
陆疆不会不懂,但他一想到商离与他的疏离,长叹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把人伤得太狠。”
郑嚣挑眉,“末将爱莫能助,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让韩凛吃点苦头。不是不能如陆疆所愿,而是不想。
“定国公买了五百匹西凉战马,下月能到。”陆疆说。
“他若是进了玄甲卫,给他一匹新马。”郑嚣也不吝啬,“不,一人一匹。”
韩凛和商荇的骑术并不差,洛阳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何曾见过骨瘦如柴的战马。可一问才知道,营中的好马不拉出来考校用,怕他们把马给骑伤了,等到战时不够用。
冀北的战马紧缺,就和冀北缺粮一样。凉州产马,朝廷有令征西军每年要给征北军一千匹战马,但萧寅从来就没有兑现过,连马种都不曾给过。征北军还是从鲜卑拓跋部花重金买的良驹马种,可还是不够用。
战马在冀北十分珍贵,武威营长途奔袭之时,都无法做到一人二骑。
骑惯宝马良驹的两位世家儿郎,都不忍催动胯下老马,生怕一用力夹马肚,那马就不走了,或是就地躺下,平白让征北大营又损失一匹马。
“二位郎君,是嫌马太老太瘦?”郑嚣见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