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棠捂了脸,喝骂:“哪来的老妈子竟敢打我,也不瞧瞧这是谁家府邸?”
当即命自个丫鬟:“敏儿,给我扇回来!”
敏儿上前,刚一抬手,就被佟妈妈扇了回去。
啪的一声,打了个昏头转向。
彩玉趁机上去补了一脚。
敏儿立时摔在地上,委屈的眼眸看向傅明赫。
如此情况,瞧得颜芙凝一怔。
“胡闹!”傅二跺了拐杖,怒目看向傅正青,“急急把我们寻来,所为何事?”
见儿子身上只余中衣,再看傅辞翊身上官袍乃紫色。
傅二心头疑惑,眉心一蹙,拿拐杖指向傅辞翊。
“你这个不孝子孙,长辈过来,你不见礼,竟还坐着?别以为当了京官,就能顺利回我傅家来,做梦!”
陆问风起身介绍:“二老太爷此刻指着正是朝廷所派钦差,你儿子傅正青受贿行贿已被贬为民。”
“可以这么说,傅家二房如今除了傅明赫有着举子身份,旁的皆为白衣之身。”
“故此尔等见到傅大人皆应行礼。”
说着,朝着傅辞翊作揖一礼。
傅家二房全员惊愕。
傅明赫更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他即便中了状元,哪能爬那么快?”
“傅大人立功颇多,如今主理翰林院,兼任内阁。”陆问风冷哼一声,“此般速度哪是你们卖官鬻爵之辈能肖想的?”
二房众人面面相觑。
傅辞翊如今是权臣,又奉皇命行钦差之责,怪不得有罢免任命县衙官员之权。
这时,县尉也起身:“陆县令所言甚是,傅大人年轻有为,乃我辈楷模。”
傅正青唾骂:“呸,你这根墙头草!”
“本县尉乃识时务者为俊杰。”县尉哼声,“傅正青,你受富户钱财,我还没一一细说呢。”
傅明赫眉头拧紧,行至傅正青跟前:“爹,您丢了官位,这官位是被陆问风坐去了?”
自陆问风被贬至凌县,他几乎每日都从梦中笑醒。
曾言陆问风跟着傅辞翊是跟错了人,被贬是姓陆的咎由自取。
没想到自家竟被来了招釜底抽薪。
傅正青点了点头。
此刻的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
方才他还在训斥陆问风,此刻姓陆这小子便成了凌县的父母官。
刘材见县令与县尉都发话了,自个又是傅大人提拔的,他虽无官场经验,但总觉着也该说两句。
遂起身道:“傅正青为人腐败,依我说,贬得好。”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傅二怒喝。
陆问风笑了:“青山镇亭长如今已是凌县县丞,缘何没他说话的份?”
二房老中青三个男人面色乍青乍白。
傅二之妻与傅正青之妻立在一旁,愁眉苦脸。
唯有严海棠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倘若当初没有长辈李代桃僵的阴谋,嫁给傅辞翊的是她,而今坐在他身旁自然也是她。
哪有颜芙凝这个小贱人什么事?
傅辞翊整了整官袍,不疾不徐开口:“此刻不谈政务,谈一谈私事。”
他慢条斯理地取出祖父的遗嘱,缓缓展开,铺在案几上。
“此宅分东西两苑,祖父遗嘱清楚写着,只西苑与西苑名下的产业归二房,而东苑与祖父名下所有产业归傅婉娘母子四人。”
说着,他拿起遗嘱,指着上头的印鉴。
“此乃县衙公章,可见父写下遗嘱后,特意经由县衙公证。”
“傅二,傅正青,你们妄图私吞,此举,我保留追究权利。”
“而今东苑满目疮痍,责令西苑出资,尽快恢复原状。”
说着,傅辞翊起身。
若不是皇帝要个态度,他本意是留着傅正青一家,待查清他心中某些疑惑后,将他们全都除去。
而今他实在没有心思耗费在家产,诸如此般琐事上,只盼尽快回京。
陆问风拱手:“遗嘱既由县衙盖章,妄图私吞产业的又是前任县令,那责令恢复东苑原状之事,县衙义不容辞。”
傅辞翊颔首:“如此有劳陆大人。”
陆问风道:“不劳烦,老太爷名下产业,下官自当竭力清点归位。”
傅辞翊沉吟须臾,道:“我祖父的产业被二房霸占数年,待利润清点出来,若不足,烦请县衙命西苑补足。”
陆问风再度颔首:“若有短缺,依照律法,应该补足。”
傅辞翊淡声又道:“不管利润几何,其中五成捐给县衙,望县衙将此笔钱财用于救济凌县穷苦百姓。”
陆问风闻言,当即带着县丞县尉作揖:“凌县官员替百姓拜谢傅大人!”
傅家二房的人面色如灰。
那些钱财他们该用的用了,该藏的藏起来。
而今若要再掏还出去,无异于心上剜肉。
不得不说傅辞翊其人狡猾得很,一旦将五成利润捐出,又是捐给县衙与百姓。
县衙势必时时盯着他们二房,就连百姓亦如是。
届时,他们不光要将钱财尽数掏出,倘若掏不出,亦或掏出得少了,便等于将他们二房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