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别吓奴婢啊!”
裴令姿耳边传来嗡嗡的噪音,她喉咙发疼,整个人像是被碾压过一般,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猛地一睁眼,呼吸急促。
身旁的绿梧见到她醒了,一下扑在了她的身上。
“呜呜公主,您终于醒了!”
裴令姿喉咙沙哑,她只记得那日是宫宴,她的好皇妹邀她去千鲤池,同她有话说。
可却没有想到,她们争执之际,裴祈眠竟然直接将她推入湖中。
寒冬腊月天,湖水冰凉刺骨,裴令姿几乎都以为自己就要丧命于此了。
可她还记得,在昏迷之前的最后,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容貌娇艳,却怯生生的女子。
她扭过头来看向绿梧,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谁送我回来的?”
绿梧哽咽了两声才回答道。
“是太子殿下。”
裴知宴这个皇兄,就连裴令姿都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按理来说,他的姑母是迟贵妃,裴祈眠的关系应当同他更近才是。
可是,在每回裴祈眠欺负她时,太子却总会站出来维护她。
裴令姿淡淡笑道。
“又是皇兄助我,若没有他,我早就在这深宫之中死了。”
绿梧不爱听她这些话,可却几乎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
裴令姿的身世在宫中总是受人欺负的。
她的母亲是迟贵妃身边的侍女,无宠无权,更是在她幼年时侯就香消玉殒了。
这些年,若不是有李氏当初给裴令姿的“未婚夫”。
裴令姿如今都不知晓能不能活到这么大。
可是,就是连她唯一拥有的未婚夫婿,都被裴祈眠给抢走了。
裴令姿不愿去想那些剜心的事,她合上眸。
好半晌才回道。
“皇兄可有说,当时,是谁救了我吗?”
绿梧一愣,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裴令姿一听,便知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摆了摆手叫她先下去了。
裴令姿以为自己之后都不会知晓,那个救自己的究竟是谁了。
可没有想到,过几日,她“自裁未遂”的消息,与储秀宫一名秀女的消息一道传了出来。
绿梧站在裴令姿的身边,稍稍有些担惊受怕。
“公主,那些人胡乱说的,您可别放在心上。”
裴令姿摆了摆手。
“怎么会。”
她抬眸看她:“不过,我倒是想知晓,那林氏的事儿。”
裴令姿笑了笑:“帮我查查她吧。”
她知晓,那人一定是当日救她的人。
只是,这份恩情,裴令姿竟不知晓应该怎么去报答。
短短几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那林氏如今也已经进了东宫,成了皇兄的女人。
裴令姿想了想,当初在储秀宫时她的“优待”,自然是猜出,这是皇兄下的命令。
尚书府的小姐送了请柬过来,说是赏花宴邀她入席。
绿梧瞧见,皱着眉道。
“公主别去。”
裴令姿笑着看向她:“为何不去?”
“她们都与五公主交好,叫你去,定是为了...”
为了嘲讽她。
裴令姿又如何不知晓,只是,她总该为自己日后着想了。
父皇待她冷淡,宫中的一切事宜都在迟贵妃的手里。
若是让她替她寻个夫婿,那她裴令姿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裴令姿点了一下那浅绿色宫装。
“明日入宴,便穿这个吧。”
绿梧知晓自家主子的事一旦决定了,便再不会更改。
绿梧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替她去给衣裳焚香。
果然,那日的宴席上,裴令姿一人独坐,耳边都是刺耳的嘲讽。
一些官家小姐坐在裴祈眠的身侧,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又用一些好话去奉承裴祈眠。
裴令姿倒是无所谓,在宫里,若是只被骂几声就能安稳平安过一生,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买卖了。
只是,宴席太过无聊,还未过半,裴令姿就带着憋了一肚子气的绿梧,寻到了花园之中坐着。
她听着绿梧叽叽喳喳的声音,面上都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她伸出手来,忍不住捏了捏绿梧的脸颊。
绿梧吃痛,可还没有等她开口时,那一丛背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裴令姿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抬眸去看。
却见一袭月白色衣裳,光风霁月一般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面容俊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