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的灵能是接收,是感知外界对于自身的刺激,同时可以用于小范围的改变自身以及“亲近”物品的属性。
二段的灵能是外放,是感知天地改造他人,对于那些自己“不喜欢”“不愿意接收”的内容自然也就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过滤。
灵能来到二段后,无差别针对所有战士生效的灵能压制力场对于白厄的作用就几乎趋近于无。
甚至白厄还能够感受到让灵能压制力场生效的背后原因——那无数冤魂的哀嚎,与驱魔精油中的意念几乎如出一辙。
站在方舱中战士们列队的方阵之中,白厄眼神清明,那些往日让人意志混乱的灵能影响不再能影响到他的意志分毫。
他与芙兰卡静静对视,并且主动走了过去。
此刻的方舱之中,除了他与芙兰卡外,其他战士此刻都在灵能压制的折磨下无法自拔,这是最好的“单独接触”机会。
“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这里的气息和驱魔精油里面的气息竟然有几分相似?”
角斗场一战,白厄也知晓了驱魔精油的来历。
无数生人的意志化作对抗恶魔的柴薪,无论自愿或者被迫,人类就是需要这样的牺牲,才能够在恶魔的侵蚀下保证主体的完整。
这是不甘,也是无奈。
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开这个局面。
芙兰卡眼神平静,她比白厄更早认识到这些事情,也经历过那怀疑、痛苦、尝试最后到绝望麻木又重新接受事实的过程,“只有牺牲,才能对抗恶魔,越是复杂的经历,所能够提供的‘财富’就越多。你们军营中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类的货币,尽可能提升自己的价值在恰当的时机花费出去,就是我们每個人最大的责任,没人是例外。”
她的目光看着白厄,但又仿佛看着白厄身后虚无的某个点那样没有焦点,“千百年来我们默默忍受,有时我们在阳光下短暂萌发,更多的时候在死荫里苟延残喘,无数个世纪来我们战斗,死去,将敌人的血和我们自己的血洒满无以计数的战场。
人类不断的牺牲自我,牺牲让人类的血脉得以延续,一代,一代,再一代,不为什么伟大的理想,因为牺牲本身就比任何理想更加伟大。
但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深埋着一份希望:希望有那么一天,也许一万年之后,有一个世代不再需要牺牲,有一个世代,人类在平安中永存……”
看到白厄脸上稍显错愕的表情,芙兰卡忽而轻轻一笑,“这是你曾对他们说过的话,他们一直记在心里,我也很喜欢。”
自从从那些所谓的“恶魔之子”口中听到这位大人与他们正式的初次相识中所谈及到的抱负,芙兰卡就知道自己不会信错人。
而按照时间来推算,这位黑街统治者在说出这样一番话语的时候,竟然才“出厂”不过数天。
对方意图将全体人类拯救出水火的决心从那时就是如此的坚定,时至今日,他也从未放弃过努力。
“我知道你很痛恨牺牲,但是没有办法,我们这个时代……牺牲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
“所以你也是这么和费南迪说的?”
“不。”芙兰卡轻轻笑了笑,有些飘摇于风雨中的脆弱感,“我不喜欢强迫的牺牲,但他似乎觉得有必要回报曾经温暖过他的那份善意……是你,给了他勇气。”
相较于那些被强迫的,自愿走上战场的总是更加容易让人接受,而能够拥有这种魅力的领袖,或许就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王者。
白厄眯着眼睛,没有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称赞,毕竟这种称赞的背后是生命的重量,他更在乎的是实际的操作。
牺牲,是否是必要的?
“所以,你想让他做些什么?”
“……受苦受难的并非只有现实世界我们能看到的那些苦命人,被囚禁于高维空间的那些灵魂更是承受着永恒的折磨,他们之中未必有多少是出于主动的拥抱,或许有,但也有不少是现实所迫。他们的存在是我们所有人的失职,同时也是高维空间的力量来源……”
高维空间整体力量的强弱看起来与那些一个个孤单的灵魂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然而当这些灵魂被视为一个整体,那么没有了这个整体支撑的高维空间力量无疑会被大幅度削弱。
解救那些痛苦的灵魂,无疑也是在缓解人类自身的压力。
这是人类的错误,也是人类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麻烦。
“或许别的本源恶魔那里有不少都是该死之人,但永恒系下有不少都是真正的无辜者,而恰巧费南迪是祂的神选,这次行动的基础便得以成立。虽然……我还没有将这个计划真正实施的实力。”
仅仅只是听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就脑子一热将计划看成必须去做的使命,甚至直接闹到了白厄这里……芙兰卡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那个孩子的决心。
“所以,这个计划本质上确实可行,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