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飞而出的白厄无暇顾及胸口的那一口不畅的气息,人在半空依旧尽力调整着自己的重心以求平稳落地,因为……
恐惧之主的攻击会在他落地的瞬间再次赶到。
……
车上,柚死死皱着眉头,尽全力抵抗那种令自己感到绝望的幻境。
她知道这是恶魔的诡计,但是情绪这东西从来不听理智。
理智中唯一的闪光,就是那个正在独自面对恶魔的身影。
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呼唤他的名字……
“白……厄……”
轻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轻轻喊着。
“白厄……”
也有其他士兵在痛苦的煎熬中出声。
“白厄……”
声音渐渐清晰。
“白厄!”
……
“砰!”
仅仅只是被击退的白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意豪放地看向前方的恐惧之主,“怎么了?速度慢了?力量也小了?你正在虚弱下来?”
恐惧之主放眼看去,四下里的黑暗中有不少蝇营狗苟的目光暗地里瞥来。
长久的战斗所发出的动静证明了一个事实——
这位所有人害怕的恶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你们,怎么敢看我!”
恶魔低声的嘶吼像是风暴席卷全场,在场所有流民的身体几乎都像是最开始被吸收的那个流民一般缓缓漂浮到了空中。
无法自控的事实以及对于未来命运的恐惧让这些流民再一次回忆起了恐惧之主的力量。
是啊……或许有少数的人类精英可以在面对恐惧之主时保持战斗姿态,可他们只是普通人啊。
他们的力量有限……
他们的意志也并不坚强……
他们,做不到的……
眼神灰暗……
“你们做得到的!”
“砰砰砰!”
手枪的爆裂声一时间竟然掩盖住了环境中像是鬼魂哀嚎般的呼啸。
白厄的声音在空洞的地穴中独自闪耀。
“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祂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一切,是因为你们相信祂能做到。”
“抛弃你们对祂的恐惧……”
“没有用的……”恐惧之主厚实的嘴角勾起邪异的狞笑,他伸出手去,恶魔之爪虚空凝握。
就像是鱼儿离开了水里,就像是空气被瞬间抽离。
那些身体浮在半空中的流民们一瞬间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喉咙中发出“嘶嘶”地喘声,窒息在了这片昏暗的世界。
“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摆脱……”
“呵~”
白厄冷然一笑,想起了最为核心的关键。
想起了自己在第一次逃跑到车上想要离开时,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些来自于流民的恐惧画面。
是啊……那才是他们心头最为沉重的恐惧。
对于命运……对于未来……
“同胞们,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些什么。”
“这个世道,不会永久地灰暗下去。”
“我来,就是要带着你们回到人类的社会中去。”
“没有人会再排挤你们,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们。”
“你们将会生活在流淌着奶与蜜的花园,从此不再为生活而颠沛流离。”
“我叫白厄。”
“记住我的名字!”
“我答应给你们一片生活的乐土!没有人再能从你们的手中夺走那一切!”
“或许生活中偶尔有一些困苦难关,但请一定要相信……”
“在你们已经无力对抗那些湍流之际,总会有人看到你们的努力,并且递上搭救的柳枝。”
“我会拼尽全力抓住你们。”
“但也请你们……”
“相信我一次……”
……
“白……厄……”
有人嘶声咬牙。
“白……厄……”
有人迷茫跟随。
“啪~”
“啪~”
一大片悬浮于空中挣扎的身体中忽而有两具身体轰然落下。
年轻的男孩女孩落地的瞬间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向周围看去。
同族的长辈们还在空中……他们,下来了?
按着胸膛……也没有了那种窒息般的感觉。
我……自由了?
白厄的声音在远处从未软弱,“你们能做到的,祂只是依靠你们的恐惧所具现出来的东西。你们才应该是祂的主人!”
就如同攻击能否生效的问题一样,只有“相信”对方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被掌控身体的权柄才会交付于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