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科芬圆睁的双眼定格在血色的烟雾之中,她倒在查尔斯·狄更斯那宛若泥塑般伫立的脚下,她脸上的黑色纹路在快速退潮般的缩进额头上被击穿的洞口之中。
帕特里克蹲了下来,他眯缝着眼睛,胡子拉碴的脸上逐渐变得狰狞,他转过头,疯狂的双眼瞪视着玛丽,“她死了?妈的,玛丽,我说过了,这个贱人属于我!只有我才能亲手……”
“生与死不过是一种错觉,或者原本就是我们所行之路的一部分。时间串联着一整个循环,而我们就像其中的沙粒微尘拼凑起来的一个又一个思想的雕塑,神明曾定义和禁锢着我们的存在,命运曾是囚禁我们的锁链,但现在,它们即将攥在我们的手中。”玛丽收起枪,她冰冷无情地低头看着伊芙,“感谢伊芙,她明明可以继续躲藏,或是依赖那个尤格特拉希尔的树根架构起的屋子来支撑到最后一刻,但温彻斯特兄弟让她记起了一切,让她以身犯险。迪恩·温彻斯特是打开所有门的钥匙,而伊芙以为凭借这一点可以摧毁这个巢穴,可以击碎我们的祭坛,但她却反而令我们可以长驱直入。”
帕特里克斜眼看着玛丽间忽然发现伊芙的身体弯折了,而在悸动间,伊芙的嘴巴被翻涌而出的黑色阴影撑开,一只乌鸦就此腾空而起。
“啊……臭娘们儿!”帕特里克快速的掏出枪冲着那想要飞走的乌鸦开了几枪。
羽毛和血色瞬间在火光下四散开来,而乌鸦的尸体则载落了下来。
“我击穿的不过是裹挟着伊芙的铁链棺,神圣的古老灵柩需要神圣的力量来加以破坏,我们一直都为此准备着。”玛丽看了眼手中那纹刻着十字架图案、散发着银色微光的左轮枪,“而这一切需要信仰,需要源头真正赋予的力量,这就是大天使存在的意义,他是我们的武器。”
“好的,好的,亲爱的玛丽。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阴险的混蛋,现在,我可以继续我的复仇了吗?这是你我合作的前提,而你也说了,这是你将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目的。”帕特里克慢慢站起身来,他从夹克内的腰带间抽出一把尖刀,他满眼憎恨和期待地看着仿佛已经死去的伊芙,“我会将她剁成碎片,然后像曾经的女巫审判一样,烧死这个贱人!”
“不,帕特里克。那种无用的杀戮毫无意义,但你会得偿所愿的,你那无法压抑的狂怒和愤恨也会得到宣泄。”玛丽抬起头,她看向查尔斯那木讷的苍老面容,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还记得我吗,狄更斯先生?哦……或许你不会记得了,但至少你应该还拥有那些惨死孩子们的记忆,毕竟那是牢牢刻印在你灵魂之上的印记,那也是令你徘徊在此处的根基。看看吧,狄更斯先生,你的秘社还剩下什么?你们这群灵魂近乎燃烧成了灰烬的空壳还能如何阻止注定到来的结局?”
查尔斯那灰白仓上的脸上流下一行泪痕,他稍稍张开龟裂破碎的嘴唇,他呢喃着,“对不起……”
“是的,狄更斯先生。”玛丽平静地说道,“你应该如此,毕竟你们所有秘社的成员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蠢材,你们本可以和我一起见证明日的辉煌,你们本可以和我一起面对崭新的未来,但你们却选择与过去为伍。因此……你们同样成为了刽子手,你们牺牲了无数人来阻挡诸神黄昏的到来,而你们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到,看看所有破碎的宇宙吧!混沌已然降临!毁灭近在咫尺!你们输了,但我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对不起,玛丽……”查尔斯依旧在呢喃着,他仿佛在玛丽走进这间活动室时失去了更多的记忆,他的身体更加的灰暗,他仿佛只剩下了唯一的忏悔话语。
玛丽却对查尔斯失去了兴趣,她转过身来,她看着那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疯狂杀戮恨意的帕特里克,说出了曾经由科芬家的艾莉在万圣节到来之前所说的话,“准备好,血祭即将开始。”
帕特里克弯腰拽住了伊芙的胳膊,他拖拽着伊芙向着活动室的中心走去。
在晃动中,伊芙那被枪击过的漆黑眼眸间倒映着模糊的画面,那些影子逐渐变幻迷离,而微弱的火光则在那片影子内幽幽的亮起……
……
烈焰在伦敦塔下古老石室内的火盆中熊熊燃烧。
这里像是仍旧停留在过去的历史之中,它们伴随着古老的秘闻和恐怖的传说一直被埋葬在这些不曾被外人看到的地下世界中。
如今,一群穿着军装和怪异装甲的人来往此处,他们衣服上纹饰着飞龙和五芒星的图案。
迪克跟随着耶利米·阿卡姆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走廊内,他听到了两侧铁门内发出的一些诡异阴森的呢喃和哭声。
毫无疑问,这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恐怖实验,而耶利米就是重要的实验人员。
“2号实验体的状态已经调整好了,阿卡姆医生。”一个穿着特殊装甲、戴着防毒面具般怪异头盔的人恭敬地冲着耶利米敬了个令人厌憎的军礼。
“很好,带我去看看。”耶利米面无表情,他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