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跟上那高大男人的脚步时皱眉问道。
“该死的……”那高大男人跑了起来,“一定是伍尔夫!玛丽的那个该死的哥哥!首领早就应该杀了他!”
穿过浓烟和迷雾,一路之上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地上漆黑的烧焦印记,那应该都是吸血丧尸再被杀死后留下的痕迹。但格雷爵士一行人并没有看到首领的手下,这或许是一个好兆头。
但紧紧跟随的迪恩却本能的察觉出在黑暗的静寂之下潜藏的恶意。
一栋孤零零的小楼逐渐在迷雾中现身,而那建筑内亮起的灯光就像是汪洋大海间耸立的灯塔投射的唯一光亮。
弗兰肯斯坦冲过了高大男人的身边,他手中的巨剑也举了起来,而格雷爵士直到快要接近时才看到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的人正站在散乱的尸堆前方。
“莎拉·维布!”格雷爵士高声呼喝起来。
而那戴着兜帽、穿着斗篷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弗兰肯斯坦此时已经杀到,那高举的巨剑瞬间劈落。
一声巨响下,地面上崩出无数火星,而随即一大片漆黑的乌鸦腾空而起。
“拯救我们,主啊,自邪恶的池沼!自迫害的荒原!自罪孽的海洋!”格雷爵士拔出了左轮枪,他瞄准了黑暗虚空上散乱的鸦群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
瞬时的火光不断的闪动,漆黑的羽毛如同污秽的雨滴纷纷洒落,沙哑刺耳的鸣叫汇聚成恐怖的声浪,而那遮天蔽日的阴影则宛若巨大的漩涡将本已破碎的现实劈碎。
格雷爵士没能击落一只乌鸦,他在换子弹时则听到了更加猛烈的一声爆炸。
玛丽所在的小楼炸成了碎片,从冲天的火光内高高跃起了一个如同山魈般的怪物,他的臂弯间正裹挟着似乎已经昏迷的玛丽。
“弗兰肯斯坦阁下!”格雷爵士喊了一声。
弗兰肯斯坦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异常,他不再关心那群飞散的乌鸦,他一跃而起,不顾沸腾的熊熊烈火,他的目标只有那个之前袭击过他们的山魈怪物。
格雷爵士也狂奔了起来,他绕过烈火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只斜刺里掠过的硕大乌鸦,那乌鸦的三只眼睛在烈火的映衬下无比清晰骇人,它们甚至倒映着格雷爵士的面容。
……你和从前一样愚蠢……爱德华·格雷……你从不肯真正的审视真相……你和所有的人类一样目光短浅……你所相信的正义也一样虚伪狭隘……
“莎拉·维布!”格雷爵士甩动手臂,左轮枪瞄准了那只乌鸦,而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上一次……你阻碍了我们的刺杀……你真的以为你所保护的女王就站在正义的那一边……你真的认为这个可鄙的帝国值得你倾尽所有……去伦敦塔吧……你拥有那里的权限……在伊丽莎白那个愚蠢的老女人还没有发觉之前去看看藏匿的真相……并且记住……黑暗永远与你同在……而你……则属于死亡……
枪声响起。
格雷爵士看到子弹贯穿了那只乌鸦的肚腹,他看着火光将那漆黑的鸟尸燃烧成灰烬。
那个追随者首领的高大男人此时追上了格雷爵士,他也抓住了格雷爵士的胳膊,强行拦住了他继续向前。
“等一等,格雷爵士!我会带着你走!你不属于这里,你若独自前行,会迷失在虚间浩瀚的梦幻之中!”那男人解释道。
“没必要了……”弗兰肯斯坦从迷雾中忽然现身,他如今已经丢掉了铁桶头盔,他那满是疤痕和缝合线的丑陋脑袋上多出了三道爪痕,“那怪物的速度宛若鬼魅,我追不上它,而它应该已经迅速的被召唤回了现实之中,毕竟没有守灵者的导航,就连它也无法离开虚间。”
格雷爵士懊恼的垂落了攥着左轮枪的手臂,他显然不承认这一场失败,但他的眼睛里仍然燃烧着愤怒却清醒的光芒。
“救救我……”嘶哑颤抖的声音忽然从三个人的身后传来。
格雷爵士转过身,他看到一个破碎不堪的焦黑人形摇摇晃晃的走出滚滚浓烟间的废墟。
“伍尔夫!”那高大男人立刻抽刀在手,他显然恨透了那个仍然活着的男人。
弗兰肯斯坦却拦住了他,而格雷爵士则走上前去,他冷冰冰地问道,“你都做了什么?女巫为何要找上玛丽?难道那怪物的尸骸就在女巫的手上?”
那不成人形的伍尔夫向着格雷爵士伸出残缺焦黑的烂手,他勉强说道,“不是女巫……是兄弟会……他们说会给我们新的住所……他们将一个死人当做信使送了进来……请原谅我……我只是想回到现实……我只是想……”
伍尔夫忽然转过头,他那快要融化的眼珠惊恐的瞪视着浓烟和烈火,“救救我……别带我走……我不想去地狱……求你……”
“你看到了什么?”格雷爵士不顾一切的伸手抓住了伍尔夫那焦黑的胳膊。
然而,伍尔夫那残破的身体忽然被漆黑的烈焰彻底吞没。
弗兰肯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