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取回了那特殊布料制成的面罩,他也取回了自己的大衣和手套,他在戴上面罩的那一刻,他再次成为了罗夏。
而在成为罗夏之前,男人遗忘了很多。
比如……他是如何死去的,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他如何戴上了这副面罩,并且在亨利家那空荡荡的诡异屋子里看到了一个自己所并不熟知的过去。
那面罩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被某人拾起。
现在,男人只能接受这个身份。
然后,罗夏需要去寻找,他现在至少知道了一点——在科兹镇所得见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那些镇民像是从不同世界中甩进来的记忆,他们毫无意义,他们在你无意识的思想中诞生,宛若一众幻影。
但玛丽·坎贝尔不是,还有那个穷凶极恶的警长。
某种力量赋予了他们拥有自我的权利,另外的两个家伙也是如此,还有那个女巫伊芙·科芬。
包括我自己。
至于那个印第安人,他原本就是一个死人,但他却活着,以某种古怪的状态活着。
罗夏只能将他再次杀死。
罗夏躲在一棵树后,他并没有急于去找伊芙。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极不信任那个驱使着乌鸦的神秘女巫,最重要的是罗夏知道玛丽在操控整个局面。否则,那个警长如此暴力的一个疯子早就一枪将罗夏的脑袋射穿了。
玛丽或许早就知道提供线索和目标是伊芙,她一直都知道,她甚至任凭罗夏在暗中搜寻着关于科兹镇的秘密,她需要营造一个假象,并且防止罗夏的极端行为会影响到她去蛊惑新来的两个人。
那么一旦罗夏接近伊芙,玛丽便得逞了。
可如果那个玛丽站在正义的一方呢?如果伊芙才是那个恶徒呢?
罗夏在树后沉默的思考着,他在科兹镇无法辨认出黑与白的界限,这里有着太多诡异的秘密,甚至他自己就是一个谜。
玛丽将他称为罗夏,而他自己也选择成为罗夏,可他在亨利家所看到的那虚幻噩梦般的过去中,却是一群蝙蝠在不断的旋转着攀升,它们凝聚成了一场黑暗的风暴。
罗夏就在那里,他就在风暴的中心。
一辆警车此时驶了出去,他们追踪的是罗夏事先丢弃的那一辆警车,他们偏离了目标,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伊芙说过,玛丽拥有特殊的力量,就和伊芙一样,她被这片土地之下的邪恶力量选中了,她在血中可以看到更多。
所以,玛丽现在必然知道罗夏和伊芙约定的地点和目标,她要赶去那所疗养院也是时间问题。
但在触及血的那一刻,伊芙也会知晓玛丽的动向,她会提前行动,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等待着罗夏将敌人送过去。
而那个再度活过来的印第安人早已向着霍顿湖的方向而去。
整个科兹镇上的势力似乎都开始了动作,而天雷滚滚间,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这也是伊芙提及的灾难,她说温彻斯特兄弟是拯救世界的关键。
现在想来,伊芙是故意说这些的,她知道我一定回去警局看看那两个新的外来者。而我的窥探会将玛丽的注意力转移,也可以让伊芙有更多的时间来诱导温彻斯特兄弟,并且她显然让兄弟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那个印第安人应该去追逐其中的一个温彻斯特了。
罗夏想了想,他最终走向了一辆车,他驾驶着它向着霍顿湖的方向疾驰而去。
因为那里是风暴的中心,亨利家看到的那诡异的蝙蝠风暴似乎也正与之对应着。
那里或许也是属于我的宿命之地。
罗夏脸上的面罩内流动的墨迹改变着图案,它如今仿佛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
……
萨姆狂奔到了那些停在霍顿湖斜坡之上的各种挖掘设备和车辆附近,他没看到任何人,但他还是压低了身体,双眼警惕地搜寻着可能隐藏的危险,但他的脚步不敢慢下来,毕竟那个马库斯很快就会恢复,他仍然会追上来。
但马库斯说的是什么意思?不……马库斯那喷吐着黑色沥青般污浊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属于玛丽·坎贝尔,她似乎驱使着某种力量在操控着马库斯,而如今的这个强壮的男人就像一个血肉空壳。那么玛丽宣称伊芙才是那个说谎者,伊芙似乎有着某种阴谋,她在用话术引导着他们走向她所期待的终点。
萨姆稍稍有些动摇,虽然他并不完全信任伊芙,但他亲眼在尤金·道格拉斯的家中看到了一部分真相,他也在进入科兹镇之前通过那个没有面目的诡异怪物知晓了一系列的预言,那些预言正一个又一个的……
萨姆忽然皱起眉头,他冲过了一辆卡车,翻过了泥土堆成的小山,然后面对斜坡之下被近乎全然抽干的霍顿湖。
如果那个怪物就是玛丽或是伊芙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创造出来的呢?就像眼前的马库斯一样,它闯进了我和迪恩所在世界的天堂之中,而当我们接触到那个怪物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