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区的安保大厦千疮百孔,但宛若尖塔般的五十层大厦依然屹立不倒。
从上面向下俯瞰哥谭,就像在看一个在阴影和浓烟笼罩下的灰黑色炼狱,城轨和那些钢筋铁架构成了一整个光怪陆离的巨大蛛网,它们网住了所有人的命运,也成为了这一整个城市的大动脉。
血液在不停的流淌着,它没有枯竭。看看那些汇聚在一起的火光便知道了,还有终于快要散去的乌云和穿透云层的曙光。
弗兰肯斯坦用粗壮的手指戳进混凝土的墙壁内,他像是钟楼怪人般的攀爬着高楼,散发着森森绿光的眼睛则凝视着从一整个噩梦中苏醒的城市。
陈宇成功了。
只有一种解释,而且他必须成功,否则哥谭就会沦为比地狱还恐怖的泥沼。
但恐惧不会散去,它们只是暂时的成为了凝聚起民众的力量和虚假的希望。现在,需要让信念的种子生根发芽了,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予民众能够活下去的物资。哪怕这是暂时的,哪怕归根结底,大部分人依旧是被资本压榨的奴隶。
至少在今夜过后,哥谭将迎来真正的重建,还有……携手同行的诺言。
弗兰肯斯坦敲碎了第五十层的防弹玻璃,他一跃而起,在蝙蝠侠的披风随着黑夜消散之际,他自己的破烂大衣随着灌入的冷风飘摆着,他单膝跪地间稍稍抬头。
然后,弗兰肯斯坦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不止一个。
“丧钟”斯莱德·威尔逊手下的雇佣兵将所有的枪口全都对准了弗兰肯斯坦这个不速之客,这其中还有一张正在发出“滋啦”响声的电网。
这群人知道我的到来,他们正在等着我。这说明威尔逊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暗影局的一举一动,这还说明……这家伙要比时间之父所想的更加狡诈阴险。
“弗兰肯斯坦阁下,欢迎您的大驾光临!但您本可以走正门上来,却又为何要破坏我们公司的财物?要知道这一夜,我们损失惨重,您的奇葩举动令我们雪上加霜。那么,或许……”一个梳着小辫子、白发苍苍的老者西装革履的踱步而来,那锐利的眼光盯着弗兰肯斯坦,他的八撇胡动了动,语气沉稳恭敬,“……您最好能够赔偿我们的损失,这是合理要求,而我的主人也会对此感激不尽。”
冬青。
弗兰肯斯坦在暗影局的资料库内看到过关于此人的档案,他曾是威尔逊的战友,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特工。现在,冬青是威尔逊的管家,显然也是一整个安保公司的顶层管理者。
“我会将此事上报给我的上司,但在那之前,我需要见威尔逊阁下一面。”弗兰肯斯坦慢慢站起身来,他稍稍侧目,他唯一需要忌惮的只有那张蓄势待发的电网,其余的武器根本无法杀死他,也无法阻止他的前进,“我并不是来打仗的,我们之间暂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我鄙视你们这群利益至上的雇佣兵。但我们如今不是敌人,我奉命来和威尔逊阁下谈判,我们都想结束外面的乱局,不是吗?”
“啊……果然如此。”冬青背手而立,他从两名雇佣兵的中间走上前来,他挺直腰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他像是猜到了弗兰肯斯坦前来的目的,“但……不好意思,有人捷足先登了。”
弗兰肯斯坦诧异的眯缝起了双眼,这个轻微的动作让那些雇佣兵紧张了起来,他们全都靠近了一些。
“主人知道各路大人物早晚一天都会来找他,因为哥谭在危机之后成为了全世界资本云集之所。”冬青仍旧冷静地说道,“主人总是能嗅到机遇,他也总能从中赚的盆满钵满。所以这一次,主人依然准确无误的等到了一个机会。很抱歉,弗兰肯斯坦先生,货比三家,找上门来的是比暗影局更有权势的存在。当然,他们给出的价码也非常令人心动……”
“威尔逊阁下可不是随意能跪在权势面前的人,冬青阁下。”弗兰肯斯坦走上两步,数把枪几乎全都怼到了他的身上,但弗兰肯斯坦混不在意,他低头看着冬青,平静地说道,“至少让我和威尔逊阁下见上一面,我要的只是一次机会。”
比暗影局的势力更大的机构比比皆是,但真正能够凌驾在暗影局之上的只有一个。
看来将棋会也在等一个机会,他们似乎并不想要真的介入哥谭的乱局,他们想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新娘一直监视的只是将棋会的烟雾弹,而与威尔逊见面的或许是将棋会的真正高层。
弗兰肯斯坦稍稍攥紧了拳头,他或许不应该打探将棋会的秘密,毕竟暗影局和将棋会在明面上算是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的战友。
但真的如此吗?当恐惧席卷整个宇宙之时,当这三年以来遭遇的怪事与阴谋扑朔迷离之际,当无尽家族都被牵扯其中之时,还有什么是能够信任的?如果敌人早已渗透进了将棋会呢?如果将棋会也该为哥谭的灾难负责呢?
最主要的是,暗影局什么时候是听话的乖宝宝了?
弗兰肯斯坦又何时是跪在权势面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