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走到了那空白中的鸟笼旁边,他弯下腰、皱着眉仔细观察着跪在鸟笼中心、双眼无神的侄女吉玛。
她简直就像是灵魂被抽干的空壳,或是一个被催眠后木讷的人偶。
“让她恢复正常,趁我还好说话的时候,狗杂种!”约翰看着吉玛间失去了笑意,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断臂的阿斯特拉,但他很快压制住了那永不停息的痛苦与恐惧,他不能再次将弱点暴露给身后的初堕者,他必须故作坚强,他必须再次扮演好约翰·康斯坦丁这个X蛋的角色。
“我不能,康斯坦丁。”初堕者在空白外的门口双手插兜的站着,他金色的双眸凝视着约翰的背影,那棱角分明的凶狠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
约翰回了下头,他不认为初堕者在偷奸耍滑,他或许在陈述事实,但他必然也在考虑着如何在现在的局面下止损出清并保住利润。
“我他妈的没时间跟你玩儿什么游戏,让我的侄女恢复正常,把她的灵魂还回来,我知道那个天使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的陷阱,你们在该死的契约中间加了点儿修饰,但我赢了。”约翰慢慢直起身子,“给我他妈的奖品!要不我会让你被你手下的那群狗东西撕得粉碎!我相信会有很多恶魔乐于见到你被践踏成渣滓!我相信也会有很多混蛋想要从我这里买下蹂躏你的权利!”
初堕者依然没有笑,也没有愠怒或是恐惧,他只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约翰,然后轻哼了一声,“控制权并不在我这里,你知道契约的本质。我仍然是一个很讲诚信的皇帝,而且说实话,我并不那么讨厌你,康斯坦丁。陈宇才是那个疯子,你也应该知道,路西法的心脏是一个定时炸弹。想想看,疯子和定时炸弹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我不过是在新世界建立起一套维持秩序的崭新规则和新的王朝,我要的也很简单,人类扮演好他们的角色,而我扮演好撒旦的角色。上帝已死,一个大天使想要架构起新的天堂,重新赋予人类一个偶像和信仰,也给灵魂一如既往的归宿和选择权,难道保持原样不好吗?”
“别他妈的恶心我了,老小子!”约翰双手插兜,他转过身面对初堕者间冷冰冰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心思?而且你以为我会相信曾经天堂与地狱的那些忽悠小屁孩儿的谎言?别傻了,当人类死后,他们压根儿就去不了天堂。因为天堂根本就不存在,那些灵魂只是自由了。一部分沉沦到地狱,一部分……鬼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这事儿属于死亡,不是吗?至于陈宇那个疯子……他是我的麻烦。”
初堕者沉默片刻,他歪着脑袋打量了约翰几眼,最终呲着吸血鬼般锋利的獠牙笑了,“我和路西法一样,都不太喜欢说谎。当然,在我看来,歪曲事实、隐瞒真相和编造谎言有着截然的区别,所以我刚才的话依然作数。地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共同经历过那一场危机,我们也曾并肩作战。康斯坦丁,我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我也看得很清楚,你渴望着生,却又总是埋藏着一颗自我毁灭的种子。啊……这种矛盾令我着迷,也曾一度令我抓狂,因为我看不透你。我只是知道,你阻止不了地狱的脚步,而没有了我,这个世界依然糟糕。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守住最后秩序底线……”
“啊……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妈的!”约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同时装作不耐烦地摇着头,“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怎么活、怎么作死了?都是他们找上的我!你也一样,傻X!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在乎过地狱的秩序?我说过了,想要得到一根骨头,就当好一条狗!老老实实的跪在我的脚下给我舔干净鞋上的屎!他妈的给我吉玛的灵魂!这是最后的警告!”
约翰抬起了胳膊,他撸起袖子,露出了苍白的手臂,他阴沉的目光注视着初堕者,“你的血在我的血管里流淌,现在你食言了,我要是死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我听说彼列和那个贪婪的玛门都在人间藏着,我的死是最甜美的宣言,他们会扑过来的,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不能说出那个天使的名字,吉玛的灵魂也真的不在我的手上。”初堕者平静地说道,“不过我想……陈宇已经知道了那个天使的名字,我可以给的只有一点点的提示。”
初堕者说着伸手指向了鸟笼之中那个诡异的发光圆环,“想想看人类最龌龊的象征符号,那最原始肮脏却又极端自由的崇拜信仰,那个令他们走出伊甸园的禁果。你认为那是什么呢?那颗苹果又给了你们什么呢?”
约翰闭上了嘴,他转过身观察了那个圆环。
最为古老的崇拜……那些原始部落的图腾立柱,那些三角符号,鱼纹与圆形的漩涡,直至圣杯。
男性与女性,亚当和夏娃,那颗该死的苹果树,那个欲望驱使下的隐秘象征。
“圣环。”约翰喃喃自语着,“圣母玛利亚头顶上方的特殊图案,那是东正教承认玛利亚入圣的标志……那意味着什么?”
约翰看着眼神空洞的吉玛。
“那个该死的天使混蛋想要干什么?”约翰皱起了眉头,他的忧虑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