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塔特隆……
陈宇用两根手指捏住查斯递过来的那个装有仿佛纯白光能般天使血的小瓶子。
位于白银之城最高处的王座厅一直聆听上帝之声的书记官,要比米迦勒和路西法更加特殊的大天使。陈宇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梅塔特隆,但他当时和曼卓拉克处于灵薄狱之上的监视者超空间内观测到了康斯坦丁与梅塔特隆的相见。
梅塔特隆是上帝最虔诚的仆从和造物,他也是最想要恢复天堂荣光的那一个。
如今,白银之城坠落凡尘,大部分天使去往了伊莲创造的新世界,剩余的也都舍弃了天使的身份行走在人间,就像当初的亚当与夏娃出离伊甸园一般。
那并非原罪,真相便是人类走向自由的第一步。
但梅塔特隆或许不会理解这一切,他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聆听并寻求上帝的指引和命令,记录下上帝的一切言语和造物的历史。可是现在上帝离开了,伊莲选择与造物融为一体,梅塔特隆失去了原本你的职责,他或许不会甘心的。
“难道并不是圣烛会的阴谋?”莉丝用华丽的扇子稍稍挡住了嘴,那永远流动着无尽欲望的双眸上下打量着还是少年模样的丹尼尔,“陈宇阁下一直让我们秘密调查撒拉弗教的几个分支教团,他们的势力渗透到了梵蒂冈教廷,也影响了东正教,无论是在希腊,还是在莫斯科,正教甚至率先废除了和罗马主教在1964年签订的联合声明。就是在印度,原本的信仰也开始出现裂痕,琐罗亚斯德教在孟买成立了火窑会,这群原本继承自古波斯的拜火教信徒算是彻底沦陷在了撒拉弗教的所谓‘奇迹’与‘圣恩’中。”
“所以……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并非原本的大天使加百列。”黑豹普拉克斯普嘶声说道,“但加百列在哪儿?他作为以大天使为新救世主的撒拉弗教的首领到底去了哪儿?初堕者之前也一直在监视着加百列,但他从耶路撒冷失踪了。难道是梅塔特隆杀死了已经成为凡人的加百列?恶魔会这么做的,甚至会直接篡夺撒拉弗教的成果,或许如今真正掌控着撒拉弗教大权的也正是梅塔特隆。”
“加百列……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我甚至可以猜到他离开的理由,毕竟他选择舍弃大天使的身份并走向人间并不是为了建立新的信仰,他不过是在找寻自我生存的理由,但他的一系列善举却使得绝望的人类误以为新的救世主降临了。”陈宇将小瓶子塞进了衣兜内,他又看了看那两根羽毛,“乌合之众总是会选择最轻松的方式去面向未知的明天,不少人都期待着有一个圣徒来拯救他们。这是最轻松的一条路,只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就好。不必思考,不必烦扰,而等到毁灭将至,人们也总有一个推脱的理由,只要将那个头羊架在火刑柱上炙烤,人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摆脱一切罪责。撒拉弗教就是人类的另一个慰藉,而地狱的生意却仍然越来越好。”
莉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像是发自肺腑的对陈宇的这句话感到无比开心。因为这是实话,自从天堂陨落后,地狱收取的灵魂越来越多。旧有信仰的崩塌,崭新信仰在迷茫中的摇摆,再加上混乱无序的世界,包括横征暴敛的资本扩张,这简直就是地狱的盛世。
就像陈宇说的那样,撒拉弗教带来的并非让人类可以重新走向光明和善意的信仰,它是一个仍旧腐朽的泥沼和噩梦。就像欧洲中世纪的那段黑暗历史,就像资本这个新上帝诞生前的文明荒原,那里面存在的只有恶念与极端的疯狂。
“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真正的离开,即便加百列在无意间犯下了一个错误,而那个错误不会止步于此。谁是先知和弥赛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握权力之人不会放弃已经得到的好处,他们也不会让这个崭新的信仰崩塌,让整个谎言烟消云散。因为那会让人类走向更加无解的虚无,这种反噬将非常可怕,可怕到可以将如今如履薄冰的秩序消融瓦解。”陈宇最后留下了一根羽毛,他将另一根羽毛递给了丹尼尔,“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留在撒拉弗教内部,维持某种相对的平衡,并找寻机会清除那些极端主义的疯子。加百列曾是毁灭了索多玛的刽子手,他也是致使圣母玛利亚诞下耶稣的那一个,他曾冷血无情。”
“上帝啊……”查斯听的心有余悸,他从未想过那些历史与神话中隐藏的真相会如此残酷血腥。
“你认为加百列会重拾原本的营生?”丹尼尔接过那根天使羽毛时好奇的问道。
陈宇点点头,“我暗中调查过英国崛起的那些撒拉弗教的分支教会,尤其是鸣理会,它的规模已经超过了耶路撒冷所谓的正统教派圣烛会。鸣理会和北美、亚洲盛行的白银会并没有将加百列当做与上帝平起平坐的存在,换言之,这就像是早期基督教在三位一体建立前的无休止争论一样。鸣理会以耶路撒冷‘圣训’和曾经被基督教冠以伪典的《以诺书》为‘圣恩’,他们将加百列当做引路者,而真正抵达天界第十层并接纳圣火与上帝之面的唯有梅塔特隆,他既是王座。”
“您提及的王座是否和人类在神秘学领域所探索到的卡巴拉相关?”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