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看着手中的牌消失,她看着自己仿佛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掉进了黑暗的盒子之中。
这就像是一场魔术表演,而戴安娜就是那个被塞进魔术柜子中的人,她被转移走了,她看到了那个名为安德烈的男人,她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前半生。
“死人”履行着他那部分职责,他不断的在各种人的身体内转移,他一步步的将安德烈逼上了绝境,他将安德烈引上一段光怪陆离的命运旅程。
戴安娜震惊于整场事件的诡异与残酷,还有那些对此一无所知之人的死亡。
这里甚至包括安德烈的父亲。
所有的一切即便是为了多元宇宙的安危,也超过了戴安娜的底线。
因为没有人可以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去道貌岸然的去选择谁才是牺牲者。
但戴安娜无法阻止这一切,她只是一个在时间之中的旁观者,她也是一枚棋子,她正等待着被激活的那一刻。
愤怒、压抑、悲伤、遗憾……
所有的情绪挫败着戴安娜,令她开始怀疑所有的这一条路,令她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
选择……
在这一刹那间,戴安娜愣住了,她不得不承认,或许“无形七贤”和初堕者用言语引导了她,但做出判断并走上这条路的正是她自己。
是我造成了这些牺牲,是我令那些无辜之人因此丧生。
代价。
是啊,但那些人并非真正的代价,真正的代价是我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内心,还有永远背负的罪责。
戴安娜攥紧了拳头,她想到了露易丝在采访超人时所提及的电车困境,她一直无法找到答案。
而现在,血淋淋的现实为戴安娜揭晓了答案。
那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你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会面对这样的困境。就像现在,命运和死亡悄无声息的到来,而你根本没有一丝反应的时间,你是唯一可以扭转乾坤的人,你也是唯一一个握着枪的人。
“这他妈的非常痛苦,对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
戴安娜本能的抬头间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黑暗的树林中,冷风吹拂着,在被撕碎的月光映照下,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双手插兜间缓步走来。
那女人一头黑色短发,长的十分漂亮,是那种一颦一笑间可以令男人沉醉的美,放浪形骸的美,自由奔放的美。女人走步的姿势也宛若一个超模,她直视着戴安娜,却并没有笑,她的双眼似乎和戴安娜一样迷茫,她像是另一个困兽。
另一个棋子。
“我在哪儿?你又是谁?”戴安娜转动了下眼珠,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步入了现实之中,而非那张初堕者交给自己的牌之中。
“吉尔,吉尔·普雷斯托。”女人在戴安娜的面前站定,她看上去还有些疲惫,声音中隐藏着不甘和无奈,“我曾做出过一个选择,或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我的生活一团糟,我想要改变,我想要出人头地!其她的那些浪货下作的傍上老板就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机会!她们甚至甘愿成为附庸和毫无意义的花瓶!而我呢?我一直都在努力!我一直都在否认母亲的冷嘲热讽!我想让她看到我的梦想会成真!但事实却是,我只要么像那些女人一样,要么结束自己的人生!我当然不会放弃一个改变自我的机会!即便是现在,我也会那么选择!”
戴安娜沉默的听着吉尔那近乎歇斯底里般的控诉和自白,她即便不知道吉尔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她却听得出来吉尔那选择背后的结果。
宿命。
而现在,宿命令吉尔找上了戴安娜。
“你想要什么,吉尔?”戴安娜安静的问道。
就像初堕者曾问出的那个问题,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接力。
吉尔也冷静了下来,她轻叹一声,然后冷冰冰地说道,“这里是哥谭郊外,正义联盟的部分成员将会到来,最主要的是,约翰·康斯坦丁也在这里。欢迎来到1979年,戴安娜·普林斯女士。”
戴安娜慢慢瞪大双眼。
……
梅塔特隆看着床上那昏迷过去的丑陋女人,女人穿着灰色的罩袍,隆起的大肚子一起一伏着。
女人浑身是汗,汗水浸透了罩袍,她极为痛苦,仿佛随时都可能分娩。
梅塔特隆却仍旧面无表情,他对这个异教徒凡人没有丝毫同情,他只是观察着女人起伏的大肚子,还有从女人隆起的肚子连接到他指尖的一缕纯白丝线。
终于,梅塔特隆的眉毛动了动,他喃喃自语道,“啊……康斯坦丁真的成功了,他真的进入了那座城堡,甚至引出了路西法。”
梅塔特隆有些欣慰的笑了,他紧接着用那冰冷无情的双眼看了下女人痛苦的面容。
“这将是你为我主做出的最崇高的牺牲,是的,你的灵魂会为此而感激涕零的。”梅塔特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