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约翰?”伊莎贝拉抽了口烟,她的左手则攥着那似乎装着一副纸牌的黑色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十分怪异,它漆黑的仿佛被火熏黑了一般,而且是木制的,漆黑表面下的裂纹可以轻松的判断出这一点。
没有被熏黑的部分则显露着星星与月亮的图案,有些幼稚,也有些怪诞,那更像是童话故事中的插画,因为它们都长着眼睛,还有嬉笑的面孔。
约翰对此其实并不陌生,他混迹街头的时光里也是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接触,他学习过魔术的手法,更何况扎坦娜和她那一本正经的老爹就是有名的魔术师,他们也有着那种大变活人所用的魔术柜,那上面的图案总是这么花里胡哨。
而如今,那装着纸牌的盒子似乎就是一个微缩版的魔术柜,它不可能是空的,但它一定藏着什么猫腻。
这是魔术道具的作用,本质就是作弊和欺骗。
“哈!当着一个无尽家族的大佬提起他的老哥?然后让我讥讽攥着小本本天天窥探人间的小心眼儿?”约翰嗤笑间总觉得伊莎贝拉攥着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整个宇宙。
就像那什么装着猫咪的薛定谔盒子。
“我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约翰。”伊莎贝拉没有笑,她很认真,就像是约翰给出的答案对她十分重要。
约翰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直视着另一个平行现实中的自己,他看着另一种极为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亲爱的。命与运,这两样儿东西似乎都很普通,不是吗?像你我这样的人,也总是擅长在手里藏上几张确保运气站在我们这边的牌。”约翰十分淡然的叼着烟说道,“但有时候别人也会玩儿同样的把戏,有时候你的自负也让你一叶障目,事实上,我们他妈的就像个瞎子般什么都看不见,我想命运也是如此,否则我们都应该被拴上镣铐。自由,这个该死的礼物像是那么甜美,它让我们相信还有的选,我们可以抗争,我们还有希望……”
约翰停顿了一下,他低垂下目光之际看着脚下模糊的影子。
一旁的丹尼尔沉默的观察着约翰,他像是真的只想当一个旁观者,但他那闪烁的深邃眼眸却又显示着他在思考,甚至在犹豫不决。
“我认识的人全都死了,他们就是做出选择的牺牲品,他们抗争了,他们义无反顾,甚至决绝的赴死。但他们得到了什么?我的世界又得到了什么?他们所做的一切有何意义?”约翰再次开口时摇了摇头,他轻叹一声,却并不是那么悲凉,或者说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他像是仅仅在陈述一个绝望的事实,“我不知道,但这就是命运告诉我的,世事无常。我她妈的甚至一度认为命运就是那个马尔克斯老小子!”
“但是你还是没有放弃挣扎。”伊莎贝拉同样淡定的说道,“你无法预知你的前路,但你仍然不会改变。”
“谁都他妈的改变不了我!我可以绝望,我可以痛苦,但没有人能让我改变!”约翰重新抬起双眼,“你也一样,不是吗?我们都是拒绝死亡的瘾君子,我们贪婪吸食的是生命本身,而那就是你的底牌,对吗?但你提及了宿命,那就是我们孤独而唯一的选择。”
“人类呵……他们总是让我有种看不完结局的感觉。”
一个沉稳而又略显轻佻的声音忽然出现。
伊莎贝拉、约翰和丹尼尔全都看向这昏暗城堡大厅内现身的金发男人。
那男人一身白色西装,金色短发下成熟稳重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双手插兜,从容而又优雅的踱步间,仿佛一个藐视一切造物的高傲王者。
而事实上,他的确曾拥有过一整个焦土王国,他如今也拥有一整个崭新的宇宙。
即便男人变了许多,但他的本质不曾改变分毫,他和康斯坦丁一样,都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抛弃现有的道路。
他就是路西法·晨星,曾经的大天使萨麦尔,那个和米迦勒一齐创造了整个造物的存在。
现在,约翰终于知道伊莎贝拉刚才的问题和答案都是说给路西法听的,她真的引出了这个城堡的主人,令一个目空一切的恐怖存在侧目于两个凡渺小的凡人。
约翰的心脏终于开始在抑制不住的恐惧中不停狂跳。
“《百年孤独》,我真的读过这本书,还不错,至少马尔克斯有自知自明,他是难得清醒的人,但这依然无法解答任何困境中的问题,就像你们也不可能放弃掠夺弱者,放弃对欲望的所求。”路西法漠然的在丹尼尔的身旁站定,他看到丹尼尔时,似乎也多了一丝狐疑和惊讶,但那种细微的情绪波动瞬间消失了,“你们擅自闯入了我的家中,还无视我这个主人定下的规矩。你们这种卑劣的行径,居然还妄图和我谈条件?还是说……你们认为攥着那陈宇给你们的底牌,就认为可以和我坐在赌桌前平起平坐了?”
四周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光线黯淡了许多,路西法的背后虽然没有翅膀,但他的影子却似乎张开了一对儿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