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走了。”死亡双手插兜间看向无边草原的远方,“你送他去了哪个世界?哪一个洛杉矶?”
“那并不重要,死亡。”陈宇伸手触碰面前的拱门,他沿着纹路划过手指,看着一行字迹慢慢显现,那是反语,大意是“总有一个陷阱在等着你”。
“他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我是说康斯坦丁。”死亡微笑着说道,“或许他原本就在等着你,因为我知道他还是那个拒绝我的人。他相信着你,所以才会玩儿的这么疯狂。”
“你说的是哪一个康斯坦丁?”陈宇回头看向死亡时同样微笑起来。
死亡咯咯笑了几声,她轻叹一声,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你想救下拉尼娅,我的弟弟……梦给了你一次机会,他终于学会了放手,也学会了去真正的看待每一个生命。我知道他的结局,我只是不停的劝自己不要去想那一天的到来,但就像每一个生命终将走向我那样,我必须去想,我也必须准备好。”
“死亡要先于生命准备好吗?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就像我刚刚知道命运是盲目的一般。”陈宇转过身来,他身后的拱门开始解体并重构,“你依然在这里,死亡,你没有离开,你已经准备好了,这便说明至少我走对了第一步棋,或许你不相信,是欲望帮了我。如果没有他(她),我也不会去往黑夜的宫殿,我更不可能触及命运本身,然后又进入生命诞生地。”
“我并不感到意外。”死亡耸耸肩,“他(她)总是善变的,但终归都是为了自己,毕竟他(她)是欲望。去吧,陈,你说的对,我现在会一直在这片新生的思想中等着你,如果你没有偏离现在的路,我们会在终点相见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否值得,拉尼娅又是否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陈宇身后的拱门内开始闪烁着柔和的纯白光芒,那里面似乎有某种灵魂似的东西在不断的游弋。陈宇的眼中再度布满了森森黑气,他手腕上那断掉的锁链则抖动起来,漆黑的羽翼自陈宇的身后突然伸展出来,“你没有看到那样的结果,而命运也已经读完了他那本书,这就足够了,不是吗?我们都将在未知中前行,就连路西法都是一样,这才是我要的。”
“你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对吧?”死亡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就连那最初之光都那么固执。旧事物,新事物,无论是凡人还是神明,总是在过去中纠结,在未来中忐忑不安,然后在疯狂中走向极端,去追求虚无的价值。这就是最可笑的地方,他们都惧怕我,却又去拥抱虚无,他们不会相信轮回,却会相信那些注定毁灭他们的力量可以带来希望。我或许永远都无法理解凡人的思维,就像他们永远都无法了解我。至少现在我很高兴,陈,你也好,康斯坦丁也好,虽然和那些小屁孩儿差不多,但你们至少没有蠢到将自己粉碎。”
死亡眨了眨深色眼影下的眸子,她忽然走上前来,她伸手环住了陈宇的脖子,然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紧接着,死亡背着手后退两步,她微笑起来,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去吧,陈!狂风已经吹起,命运也已经归还了生命之手,你如今只是一叶扁舟!你所行之路也将属于你自己,我现在还不是你的死亡!但我会等待的,毕竟在康斯坦丁又一次拒绝了我之后,你成功的让我留在了你的思想里!”
拱门崩塌了,像是再也无法承受内部翻涌的白色浪花,而无数扭曲的大手抓向了陈宇,那是维斯提布兰利用圣德芬的灵体抛下的诱饵和鱼钩,如今,他将获得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维斯提布兰中大奖了。
陈宇任凭着那些纯白能量化作的手抓住他的身体,他被拖拽着进入大片空白的海洋之中,而面前的死亡逐渐如同被橡皮擦去般慢慢淡化,最终消失在了一片空白之外。
陈宇此时抬起头,他抓住了唯一的一条黑色丝线。
刹那间,陈宇的黑西装仿佛晕散的墨迹在水中扩散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无数人形的幽影也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它们构成了无穷无尽的军队,向着上方不断的冲去。
黑色的丝线断掉了。
陈宇在脸庞被黑色的墨迹遮掩之际露出了一抹浅笑。
维斯提布兰的反应很快,他觉察出了黑暗力量的反噬,他也觉察出了他的力量没能压制住他本应篡夺利用的黑暗魔法,他直接切断了鱼钩和丝线,他想要关闭这个通道。
但为时已晚,因为一旦触及了毁灭,你便无处可逃。更别提陈宇始终掌控着维斯提布兰的一切,契约锁住了那个“公正之首”的成员。
陈宇如今失去了形体,他将一切空白染成黑色,他就是幽夜,他就是无边黑暗,他就是终极的毁灭,他锁定了维斯提布兰,无数双眼睛此时也突然张开,它们从所有的人形幽影那虚幻的头颅上盯着一个方向。
路西法赠与陈宇的那柄利维坦之剑则出现在了陈宇的手中,它被黑暗包裹,它仿佛成为了陈宇那幽夜般的缥缈身姿的一部分,他们在视野中瞄准了同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