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角第二次奏响。
荣誉骑乘着奥丁给予猎手的马匹驰骋在浩瀚的神域之上。当然,那些马匹早已被啃噬殆尽,唯有白骨依旧,但“狂猎”点燃了这些已死生灵的魂魄,它们的主人强迫它们再度回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躯壳内继续随它们征战疆场。
地下世界的旧神们全都扬起头颅,他们听到了骨角的鸣动,他们在思考,他们在犹豫,他们必须做出选择,他们知道,这一次的“狂猎”无法保持中立。
这一次,似乎也是个机会。
尤其是对那些冥土的大佬们而言。
在希腊的厄瑞波斯轰然洞开之际,于黑暗的冥土之下,卡戎放下了船桨,他立于小船之上,任凭痛苦之河冲刷着那些落水的可怜虫。爱丽舍福地那永恒的乐土花园在“狂猎”的骨角声中失去了光彩,灵魂们相拥依偎着,他们恐惧地看向冥土之间的雄伟殿堂。在塔尔塔罗斯地狱之下,万千灵魂躁动起来,他们咬紧牙关,像是想到了生前的杀戮,他们仿佛再度感到了早已失去的激情。宫殿之上俯瞰所有灵魂的冥王哈迪斯坐在古老的黑暗丰碑之上,他微微抬头,沉吟不语,一旁的冥后珀尔塞福涅自从哈迪斯背叛了魔法之神赫卡特后再度陷入了恐惧和焦虑之中,她似乎以为她再度成了祸端。
火星那来世的古老废墟之上,只剩下了一个信徒的火星之神H"ronmeer端坐在满目疮痍的废土王座上,他被黑暗笼罩,他在狂焰中沉默的注视着所发生的躁动,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火星人都死在了他们自己唯一信仰的古老神明之手,但始作俑者不是他,他被陷害了,他被路西法陷害了,他带走了所有的子民,他被自己那既代表着生命,又代表着死亡的本质困住了,而路西法正利用了这一点。就像火焰,它是怒放的文明起源,它是智慧之光,它也是灾难和瘟疫,它是战争,它是毁灭和噩梦,它也是死亡。H"ronmeer沉吟着,在他的本质之内,梦与死亡都在看着,H"ronmeer承载着无尽家族的部分职责,他在困惑与迷茫中等待着一个答案。
尼福尔海姆之下,灰色的暮霭之中,海拉将花白的头发拨开,她抬起老态龙钟的脑袋,嘴里发出阵阵开心的嘶鸣,她知道奥丁成功的奏响了骨角,她双眼放光,因为她饿了,死亡女神总是那么饥饿,她忌恨着奥丁,因为阿斯加德的神王永远那么小心眼儿,他坑害了海拉的父亲洛基,他也将海拉这个洛基最小的女儿扔进腐朽的墓地。但死亡给予了海拉耐心与力量,她要比她的父亲坚强、隐忍,她知道时机到来了,她会站在奥丁的对立面,她会像她的父亲那般再度将诸神的黄昏引向倾颓的神域。
吉尼的七道门全都战栗着撕扯出一道道缝隙,死人不再前进,他们站在湍急的河流之上回头望向来时的路,他们像是记起了什么,但十字架男爵骑着骷髅战马,提着冥火灯笼冲了出来,他那骷髅脑袋上的眼窝内哀怨的燃着苍蓝色的火焰,他哀怨的看着“狂猎”将他的巫毒王国搅乱,他必须指引所剩不多的灵魂进入七道门后的墓园,他不是吝啬,他的信徒真的不多了。
虚无之海的边界,毗湿奴的化身摩西尼抬起高贵的头颅,她摸了摸下巴,紧接着便看到大裂口下方的永恒黑暗中向上涌起一道无尽幽冥的影子。
“阎魔大人。”摩西尼恭敬地低下头,她恭迎着阎魔城的真正王者从咖尔波达卡海顺利归来,要知道那宇宙之底是虚无之海的一部分,那里连通着另一道墙,那里深入梵天,深入源头,直至太虚。
“啊……万幸,万幸。”阎魔那长着六条手臂的黑暗幽影战栗晃动着,他逐渐缩小,如同一只巨型蜘蛛,他身上的无数眼珠向着阎魔城的上方看去,“若非‘狂猎’的骨角抵达了下方的边界,我这一次便会镶在那面墙上了。可您为何一直在这里等我?啊……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这是一个困扰我的问题,我得想想,我毕竟刚刚从虚无之海归来,容我……想想……”
“当然,阎魔大人。”摩西尼恭敬地答道,但那长着三只眼睛的脸上收敛了笑意,她在担忧,她知道毗湿奴或许看到了更多。
危难重重,每一条路都是如此。
“狂猎”继续,四名古老的猎手冲过了神域与冥土的废墟,他们继续向前,他们掠过新神的世界,那建立在第二世界遗址之上的两颗星球。
第四世界的辉煌与噩梦交相辉映,新创世星与天启星那无与伦比的城邦仿佛两个极端的对立面。
这里无须“狂猎”插足,因为这里一直都在战争之中。
伟大的黑暗君王达克赛德在王座之上孤傲的抬起头颅,他那猩红的双眸凝视着被战火染红的天穹。
“陛下,我们是否要借‘狂猎’开始全面征服的计划?”天启星的军师维曼·万德巴推了推单片眼镜,阴险的脸上露出兴奋期待的笑意,“毕竟我们已经利用莱克斯实验了那个方程式。”
达克赛德如泥塑般岿然不动,半晌后,他在沉闷地说道,“我们等待,万物终将归于达克赛德,那是必然,但宇宙并不完整,那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