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黑衣人将帘幕拉开,“企鹅人”奥斯瓦尔德晃悠着矮小肥硕的身躯缓步走下台阶。
陈宇歪着头打量着这个长相极度丑陋的男人。
奥斯瓦尔德身穿肥大的黑色西装,敞开的西装下老气横秋的坎肩和白衬衣被圆滚滚的身子撑得紧绷着,可笑的蝴蝶结在脖颈间系着,那庞大脑袋的肥肉堆叠下仿佛随时都能勒死他。奥斯瓦尔德的脑袋最有特点,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褶皱的皮肤极不自然的向下散发,鹰钩鼻长的仿佛被故意拉伸向下,眼窝深陷之余,斑斑裂痕般的皱纹构成了大片阴影,使得那左边没有单片眼镜遮挡的眼眸只剩一点可怖的寒星。
还有那顶滑稽的黑色高顶礼帽,那毫无疑问也是定制的加大版本,仿佛一整个烟囱扣在了奥斯瓦尔德那鸟巢般的黑色乱发上。但他那维多利亚时代老贵族的遗风却没有因为肮脏罪恶的生涯而丢弃,他优雅做作的昂首挺胸,手中还抓着那永远不愿撒手的格纹雨伞。
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病态的依赖,因为传闻他的父亲正是淋雨后得肺病而死,她那强势的母亲至此逼迫奥斯瓦尔德必须随身携带雨伞。如今,这已经成了奥斯瓦尔德的标志。
“麦泽金女士。”奥斯瓦尔德的脸上疏无丝毫笑意,陈宇看得出来,他惧怕麦泽金,即便他不知道麦泽金的真实身份,“您完全可以先打一个电话,我会派人接您和您的……朋友们。”
奥斯瓦尔德那阴影下的两点寒眸依次瞄过,“问者”和康斯坦丁,最终视线落在麦泽金身旁的陈宇脸上。
“事出突然,奥斯瓦尔德,而且我也只是个带路的。”麦泽金轻蔑地看着奥斯瓦尔德,“我想谈谈那批迟迟没能交付的货物问题,还有……一笔相当不错的生意。”
“洗耳恭听,麦泽金女士!但还请不要为难我的这些客人!”奥斯瓦尔德挤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他们都是无辜的,我这个人也一直都是通情达理的,你应该最清楚。”
“他们不会有事。”陈宇没等麦泽金开口,他率先走向奥维斯瓦尔德,“你确实懂得何为待客之道,科波特先生,楼梯上的那些准备着热烈欢迎仪式的先生女士们还是撤了吧,我们不值得那么大的阵仗。”
奥斯瓦尔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那肥手也不安的攥了攥手中的雨伞。他身边的三个保镖都摸进衣兜,显得极为紧张。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啊?”奥斯瓦尔德看得出来,陈宇正是这四个怪人中领头的家伙,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笑,然后向后摆了摆手,“我很高兴认识新朋友,因为这意味着生意的门路在不断拓宽。”
“陈。”陈宇说道,“你可以叫我陈,我们最好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奥斯瓦尔德耸了耸肩,他很爽快的侧身摆出了十分恭敬地邀请姿态。这就是“企鹅人”的精明谨慎之处,他永远都不会像哥谭的其他疯子那般随意发飙,他当然有残忍的一面,但那是在判断不必偿付代价和得到不菲的收益后才会展现的邪恶本质。
未知是奥斯瓦尔德永远都不会触碰的领域,归根结底,他是一个保守的价值投资者,但往往只有这种人抓准了时机可以赢得一整个王朝。
如今,陈宇对奥斯瓦尔德来说就是未知,他当然想要碾死陈宇,但他看到了那小试牛刀下的神秘力量,他不会轻举妄动,他必须找到即将开始的谈判中他可能掌握的筹码。
在奥斯瓦尔德的引领下,众人走上了二楼,这里才是冰山会所真正的罪恶之所。
陈宇不用猜都知道这里隐藏着不少雇佣兵和杀手,那些锁住的房间里也一定藏匿着更多非法的勾当,抑或是军火和更多不是好道来的货物。
重兵把守于此,或许这里还有一些陷阱。
迷宫般的长廊内安置着数面镜子,那是最简单的迷惑手段,而当你分神的一瞬间,你的小命就会丢在奥斯瓦尔德的背叛之下。
这也不过是“企鹅人”那缜密心思和阴险算计中最微不足道的影子。
奥斯瓦尔德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东西,他也没有带着众人在迷宫中施展那麻痹敌手的小伎俩,他老老实实地带着众人走进他那龟缩的监控室兼办公室。
在铁门关闭后,唯有一个健壮的短发女人留了下来,她像是奥斯瓦尔德极其信任的秘书兼保镖。
“那么……朋友们,你们都并非凡夫俗子,如此大驾光临,令鄙人深感荣幸!”奥斯瓦尔多坐在了他那专属的大椅子内,那个女人就背手立于他的身后,在女人身后则是一排排的监控电视,其中一个画面中,那些无辜之人已经恢复了神志,他们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很快再度沉迷在纵情声色与欲望的洪流之中。
“我可以帮你们点儿什么呢?至于那批货……相信我,我也在追查,我会如数交上,并且附加足额的补偿。童叟无欺,麦泽金女士,我一直都秉承着这样的信条。”奥斯瓦尔德那假惺惺的笑容下,双眼迸射着危险的寒光,他抬起一根手指,“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