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见纳布的声音了。”肯特摇晃着单膝跪地,他喘着粗气,他的生命即将终结,“我活了太久,我见到了太多悲剧与死亡。我以为我可以利用纳布的力量看穿一切真相,找到救赎之路,但依旧无能为力,因为那条路根本不存在。正义之名?不,我只是不甘心屈从于时间与命运。”
肯特缓缓躺在了地上,他用逐渐浑浊的双眼看着带上纳布头盔的陈宇,“我感觉得到,神已不在,如今那只是冰冷的秩序之物,你做到了我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我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我想我也不再能看到未来了,而你也并不在那些未来之中,你在创造未来。现在……”
肯特向着陈宇伸出颤抖苍老的右手,陈宇想了想,然后单膝跪下,他握住了肯特的手,看着这个迟暮老者,看着这个即将逝去的英雄。他穷其一生被“秩序之主”利用,但他也改变了纳布,他强大的意志甚至可以神明侧目并交由一部分主导的权力,他作为凡人,舍弃了自己的人生,他行于正义,止于信条和承诺,他足够令任何人敬佩。
“我只希望能将我带入命运之塔,交给我的妻子。”肯特勉强笑道,“告诉她,我……很抱歉,我知道这将是我的最后一战,我必须尝试……我必须尝试保住这个宇宙。告诉她,我爱她,永远……”
肯特的双眼黯淡下来。
就在此时,命运披风离开了肯特,它在一片蓝色和金色的光芒中旋转搅动,然后附着在了陈宇的身上,它开始改变,它在陈宇的意识下转变成了一身黑色的大衣。
“用我烧了他吗?”维斯提布兰冰冷无情的笑道。
“不,维斯提布兰。我不喜欢这样的笑话。”陈宇慢慢站起身来,他打了个响指,纳布头盔迅速解体变形,最后成为了陈宇大衣衣领上的一枚金色的胸针,“还有你,约翰,你已经偷听半天了,装睡不算是什么美德,而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着你的。”
康斯坦丁坐了起来,他挠了挠头,脸色煞白,很显然恶魔血被抽走后令他虚弱了不少了,他甚至咳嗽了两声,但他还是掏出了一根烟塞进嘴里。
“我可不提供换肺业务,康斯坦丁。”维斯提布兰鄙夷地说道,“我也不希望你将那脏血吐在这里。我说过了,你和神秘屋相连,你只要不找死就不会死,但不代表你不会生病。我现在开始期待你在痛苦煎熬下自我了结的美好画面了。”
“我可以理解你在担心我的健康问题吗,维斯提布兰?你还真是好心,老兄。”康斯坦丁故意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雾冲着维斯提布兰吐出去,结果却剧烈咳嗽了起来。
维斯提布兰嘿嘿一笑,他凭借着意识将那些烟雾变成了半透明的骷髅并令其返回了康斯坦丁的面前,然后崩散。
“你好像变了一点儿,陈。”康斯坦丁调匀呼吸间喘着气说道,“我又看到那副笑脸了,还真他妈的怀念。”
“第二次的坠落总会产生某种改变,约翰。你也一样,我无法令所有事物都像上一次那样完全归位,就像你身上的大衣变成了墨绿色,你的头发也比之前整齐了不少,你甚至留起了胡子。”陈宇重新转向神秘屋的大门,“当然,这或许是因为你太过邋遢了。讨论这些细节有的是时间,但不是现在,约翰。带我们回到曼哈顿,维斯提布兰,我需要找到一些线索。这场魔法战争既然‘秩序之主’参与了进来,恐怕还有其他的大人物加入。”
“‘秩序之主’会故意破坏秩序?哈!真他妈都疯了!或许E是对的,这个世界需要的一场审判。”康斯坦丁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好了一些,却还是显得有些虚弱,他需要适应和恢复,这是神秘屋无法提供给他的,它只提供了康斯坦丁出去浪的一部分资本,但伤痛和病症不会消失。
被打碎的心脏可以再生,被打碎的脑袋也可以恢复,但在一定的时间内,对康斯坦丁来说将是堪比地狱刑罚的恐怖过程。
至于以后那千疮百孔的肺子和扩散的癌细胞,要么等待着全部烂完后的再生,要么,就需要另辟蹊径。
“‘秩序之主’们只是暗中挑拨,他们至少在如今的局面下并未直接插手,因为纳布干预了进来。”陈宇打开了大门并迈步走进迎面吹拂的寒风之中,“你所说的的关于哥谭神秘古玩店老板或许才是罪魁祸首,又或者他也不过是一个执行者和傀儡,我们需要找到……哦,真是难得一遇的景象。”
就在纽约圣约翰大教堂的废墟之中,几个黑影正兀自伫立着。他们并不陌生,他们正是帮助陈宇击败“午夜老爹”那群魔法界的大佬们。
刚才献祭的动静太大,显然吸引了这群人的注意力,而且他们也都感受到了陈宇的回归。
“魅影陌客”那两点寒眸烁烁放光,“你总是这么高调吗,陈?”
“我只想说关于教堂的事是约翰干的。”陈宇耸耸肩,然后抬头看向空中抱着肩膀、一脸傲慢愤怒的“幽灵”,“我很抱歉,老兄,其实有时候对人类来说这样更会变成一段非凡的传说,听说过故意将赝品做旧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