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怡看过去的时候,席鸿儒恰好也看了过来,冲着他点首一笑,她颔首莞尔笑之。
这时身侧的苏氏问了起来:“怡儿,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可是将娘给担心死了。”
林静怡淡笑着说:“方才在外面走着,一时兴起就忘了路,好在碰上了席公子,因此就说了两句,这才晚了。让娘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上次席贤卫还去了苏府一趟,为此苏氏对此人有所耳闻。加上又是席家的公子,苏氏看着林静怡并未大碍,也就未曾再多言。
宴会依旧进行着,林静怡端起杯盏,多少有些口渴。刚缀了口清茶,她就听到身后之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可是听说了,今早又死了个妓女,活活被勒死了,把头和身子都给勒断了。”
“不知这凶手是何人,手段如此凶残。听闻专杀的可都是青楼中有名的乐妓,卖艺不卖身。”
“凶手也是丧心病狂,下手如此惨烈。”
“惨什么?不还是一群勾引男人的狐狸媚子。说得好听那是卖艺不卖身,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出来勾引男人,否则没事跑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后面的话,林静怡也没有心思再听下去,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端不起这杯盏。
她忙将手中的杯盏给放下,许是用力太大,导致杯中的清水都渐了出来。
苏氏当时就注意到:“怡儿,你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么你先回去吧。娘在这里,没什么大碍。”
林静怡摇了摇头,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扯出一丝笑意,说:“娘,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激动了些,你不用担心。”
听了林静怡的话,苏氏关切的目光仍然在她的身上徘徊着,多少还是不放心。可是在观察了半响后,并未看出端倪,姑且先放心了下来。她稍稍舒了口气,同旁侧的夫人说起了话。
离开了苏氏的目光,林静怡的眼帘微微垂下。不知为何在得知此案如此凶悍,欧阳少恭插手此事后,她这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可是目前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断然是不能够乱了阵脚。待明日去同文堂的时候,托人写封书信过去,至于婚约之事还是等这段风波过去后再商议吧。
她也并非是过河拆桥之人,当初欧阳少恭出手帮了自己,而如今事态紧急,要是加上婚约的事情话,只怕是欧阳府的情势就更加险峻。本来在众人面前解除婚约那是为了苏家和欧阳家两家着想,可要是这么做的话,反而只会事倍功半。
林静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等情绪稍稍恢复些,不由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事情重要,可也不能让自己饿着,为此林静怡也动起面前的菜肴。
听说这菜肴乃是席家请了江南那边的大厨所做,瞧着模样别致,口味适中,清淡爽口,的确不错。
这边正吃着,林静怡抬起眼帘,也想看看这府中的歌舞。静下心来后,她发现乐曲悠扬,想来这歌舞定然是不俗。
可如此一瞧,人群中的一抹身影,当时让林静怡眸光倏然一变,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刚想着,林静怡的目光就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着,终于在那一曲歌舞退散之后,找到了那一抹身影。
没错,她根本就没有看错,没想到此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一股恨意,强大的恨意从林静怡的眼底不断的席卷而来。她所看之人乃是做在末等位置,约莫而立之年的白面男子,青紫色的直綴,细长的眉眼,那眸中带着垂涎死死地盯在退去舞女的身上。
特别是在他那张雪白的脸上,嘴角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林静怡致死都不会忘却!
就是他!
没想到时隔一世,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同这个畜生相见。那种恨意和屈辱自心底滔滔不绝,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就算是此人化成了灰,林静怡都记得那日他衣衫不整地从母亲的屋中跑了出来。仗着母亲病入膏肓,门口胡言。说是不看寂寞,勾引他就范。
明明是此人借着找林之鹤的名义来到府中,却暗自跑到了母亲的屋子内。明明是母亲抵死不从,这才逃过了一劫。
可因为那时自己在朱少天的府中,而赵姨娘在丞相府作威作福,在林之鹤的面前一口咬定乃是母亲早已经同此人暗中勾结,林之鹤得知后,愤然休妻,将母亲活活气死在病榻,临了自己都没能看她最后一眼。
这事还是后来,她去丞相府的时候无意中从丫鬟的口中得知的。等她想要再找此人算账的时候,此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席家之后,京城中最后名望的富商--李申。
如今想来,李申能够坐上那么高的位置。只怕这其中,没少得了旁人掺和,没准母亲当年的死,也同他脱不了干系!
无论如何,此人决然留不得!
当李申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