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艾尔菲斯小姐,咳咳咳咳......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在抚摸着自己光滑长袜的安格妮丝抬起头,对这个说辞有些许的疑惑。
「他想要干什么......也许是警惕心还未放下,要试探我。」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行跃的母亲或许早已死亡。」
“......我有一个手下,叫刹帝利。”
“在三个月前,他没能把许乌的费用拿回来,于是我把他扔进了水牢里,直到现在也没能出来。”
阿莱斯表现得相当气愤,他捂住自己的脸,沉声说道:
“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连这个信息都没有传达出去,真是个废物!”
安格妮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细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种子被她随手洒在地毯之中,被毛绒遮盖,周围的人似乎不知不觉间多了起来,她想着,也许对方已经准备对她动手了。
“刹帝利......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安格妮丝还记得这位鬼族人,他的源石技艺相当特殊,自身的防御似乎不高,但伤害却可以通过源石技艺和那条手臂不断增加。
“许乌的母亲啊......早就在五年前因为矿石病去世了,在此之后,我就让刹帝利跟许乌说,交完钱之后就不用交了,以后也都不用再见了。”
“但是那孩子......唉,其实他的钱早就在一年前还完了,却还在继续给我。”
“刹帝利那个人说,是许乌自愿给的,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贪财的手下。”
阿莱斯将安格妮丝带到了一处阴冷潮湿的地方,这里是负二层,安格妮丝的低跟小皮鞋在钢铁楼梯上“哒哒哒”地响着,她迟疑了一会,思索着这种楼梯建造的原因吗。
「理论来说,我和这个人的体重应当相差无几,连我们两个站在这个楼梯上的时候,它都没有抖动之类的......是为了什么呢......」
说话间,一位士兵已然越过她和阿莱斯,将一个人从污水围着的石台上拖了出来。
那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几乎已经瘦到脱像,唯有头顶的角,能让安格妮丝看出他是刹帝利,是六年前的那位鬼族少年。
“啊......伯爵......”
“唉,你说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呢,人家许乌早就在半年前死了,而且......我不是说过要把他母亲已经病逝的消息告诉他了吗?咳咳咳......为什么不说呢?”
「他的肺似乎不太好。」
阿莱斯温柔地捧着刹帝利的脸,安格妮丝皱了皱眉,甚至开始担心这个枯瘦男孩的头骨会不会被阿莱斯碾碎。
阿莱斯的手极其厚实,一眼看过去,甚至可以感受到隐藏在手中的力量。
“......”
“哼,你这小子真够闷的,这样吧,你跟这位小姐说声对不起,咳咳......我就给你点吃的......”
刹帝利费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了眼前穿着精致、如同富家小姐的安格妮丝,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是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刹帝利还记得多年来唯二给过自己温暖的人,哪怕她已经变得比以前高很多,原本热情的脸上挂满了冷漠,他也难以忘记对方温柔的声音和从伤口流淌进全身的暖流。
“......刹帝利。”
安格妮丝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眼中不留痕迹地对这个伯爵流露出杀意,她缓缓后退几步,对阿莱斯说道:
“你不需要让他向我道歉,毕竟那位悲惨的母亲是病逝的,无关他的过错,结局无法改变。”
............
平民区。
行跃沉默地在阴暗的小巷中发着呆。
安格妮丝去了那座庄园,她对他说,第一个目的是要确定他的母亲是否还活着。
无论怎么样,至少离开的时候,那个伯爵并不是以杀死他母亲为目的让其留下的,而是为了钱财。
柏舟无声无息地嚼着糖,她开始思考着自己未来两年在罗德岛所要做的事情,作为A5小队的副队长,她在平时把权力全部扔给了浮士德,自己则一直做单人任务。
这个时候,墙上留下的深蓝液体开始流动。
柏舟和行跃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里,液体组成了维多利亚文字。
“行跃......请节哀......现在......行动。”
墨镜下的双眼这一刹那流下了眼泪,行跃仰起头,全身似乎都在因为用力而颤抖着,他扶住了墙壁,捂住自己的脸,闷声抽泣着。
多年摸爬滚打,作为商人、赏金猎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都是为了将母亲救出来。
“阿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