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梨抵达金陵时已然是十二月初,这个季节的金陵也进入了冬季,昨日似乎刚下过一场雪,地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霜白,不算厚,但也很冷。
已经换上冬装的池梨漫步在街上,打算去找随便家餐馆吃饭。
她这段时间都会定居在金陵,为了方便,干脆在这里租了一处小宅子,免得天天住那人来人往的客栈,太过吵杂。
才刚看见一家感兴趣的餐馆,还未等她走进去,远处突然有人快速奔跑过来,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持棍棒,正不断追逐的人。
被追的人看起来瘦瘦小小,似乎还是个孩子,他瞧见前头有人挡路,想也不想,就意图伸手把人推开,结果手还未碰到对方,就被人拿着剑鞘精准地敲击在腿上穴位上,顿时脚下一软,整个人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态跪趴在池梨面前。
池梨早有预料地后腿一步,低头对着地上那家伙含笑道:“年还未到,可不兴行此大礼。”
“你……为何害我!”
那人抬起头,目光愤恨地质问池梨。
“若你不欲推我,我本也不想对你出手的。”骗人,就算这人不想推自己,池梨也会将人拦下。
她可没看错,对方身后追逐的是家丁一类的人,远处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两句着急高喊:“抓小偷!”
一听这三个字,池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是个偷窃人财物的小偷,失主发现被偷后立刻派遣随行家丁追上来抓人,结果这人倒霉半路遇上路见不平的池梨,可不就栽了嘛。
后面追逐的家丁很快冲上来,一把摁住还未爬起的小偷,其中一人在他怀中摸索片刻,抓出了一个锦缎绣鸳鸯荷包,显然是失主遗失的物品。
瞧见那荷包上的绣样,池梨神色诡异,看着那小偷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你这……偷人家这种东西,难怪会被穷追不舍。”
站在远处被几个护卫包围的失主明显是个年轻姑娘家,什么姑娘会在身上携带这种绣样的荷包?
那自然是订了婚,专门准备来赠予心仪之人,或者里面干脆就装着两人的定情信物,否则人家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又珍惜地将此物带在身上。
偏这小偷愚蠢,偷什么不好,偷人家姑娘这种东西,这回被抓了,恐怕不是被扭送官府就得挨顿打。
出乎池梨预料的,在抓住小偷夺回东西之后,这伙人直接就将这小偷给放了,没有过多为难人家。
被放走的小偷暗地里阴冷地斜视了池梨一眼,然后起身离开,见状,池梨直接抬剑将人拦下,冷声问道:“你对我有意见?”
质问之时,她身上气势放出,顿时震慑得那小偷变了脸色,原有的不满立刻全部收回,转为了敬畏,他弓着腰,连连讨扰地对池梨行了几个礼:“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莫要计较。”
他怎么给忘了呢,临近武林大会,最近金陵来了好多武林高手,别看路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那可能就是一位隐藏的顶尖高手,哪怕眼前这姑娘看着过于年轻,那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什么驻颜有术的老妖怪,惹了这种人,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小偷相当识时务,一旦确认池梨不好招惹,当即认怂赔罪,过程相当丝滑自然,一看就知道他这套欺软怕硬的流程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
池梨拦人也只是因为注意到他眼神不好,担心此人后头找自己麻烦,她不怕麻烦,但如今这个时候,能少些麻烦自然是好的,所以才故意给人震慑,警告对方别招惹自己。
如今目的达成,她也不再为难人,收回长剑,目送人速度极快地离开。
看得出来,此人有些许拳脚功夫傍身,但不多,连个末流高手都算不上,不知其背后有什么势力,能令得那被偷走重要东西的失主都轻易放过了他。
“他是当地丐版的人。”
像是看出池梨心中的疑惑一般,慢了一步追上来的失主站在池梨背后,柔声开口为她解惑:“我等外来之人,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去招惹这种地头蛇的好。”
池梨闻言转身,看向那位失主。
对方容貌妍丽,衣着华贵,举止投足间透出优雅,教养极好,一看就知是出身世家高门的大小姐。
见池梨目光看过来,她温婉一笑,福身行了一礼:“小女子公孙雯,多谢姑娘相助,此物乃是我与未婚夫婿的定情信物,若是遗失,小女子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羊梨。”人家都已经报上姓名,出于礼貌,池梨也回了自己的名称,随后又客气道:“无需言谢,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总归还是托了姑娘的福,不知姑娘可用过膳,若不嫌弃,可愿让小女子做东,邀您一聚?”
公孙雯估算着这个时间点,眼前这位公羊姑娘应该是特意出来吃饭的,故而有此一邀,一为报答恩情,二也为行结交之举。
方才公羊姑娘放出气势震慑他人时,公孙雯距离不远,自然也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