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些……名词的释义。”
“当然可以啦!请你把问题打在翻译器上。”梅尔笑盈盈地递上了手机。
“你说名词,对吗?”坎土比挠挠头,“我看不懂字,所以随便滑动着那条蛇,听到什么‘主页’,还有我的名字,还有‘临时’、‘权限’、‘青白’?帮我问问什么是青白?”
“一种几乎是纯白的淡绿。”梅尔回答了他。
充当翻译官的科菲却陷入沉思。
坎土比是青白色?
奇怪,我的权限一栏里写了“艾绿”,莫非每个人得到的权限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测试题的目的……
“你们是从世界树招聘会回来的吗?”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插进了三人的交谈,他们往出处一看,那里站了个穿着厚实,戴着军用头盔,围着别皮质腰带的青年男人。
军阀!
坎土比差点一蹦三尺高,刚想转头就跑,却被科菲摁住肩膀。
“他有枪。”他指了指军人的腰间,“小心点,别把后背对着他。”
梅尔几乎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她脸色惨白,左顾右盼,周围路过的人明明看到了这里的场景,却各个目光麻木,无动于衷。
“你们是从世界树招聘会回来的吗?”军人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可以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吗?”
科菲吐出一口气,稳定心神,得体地说:“是的,先生,我们知道世界会的招聘会在哪里,请顺着这条路直走,随后拐弯……”
他详细地帮军人指了路,对方保持着灿烂到不太正常的表情,点了点头。
“多谢你了,我这就过——过——过——”
忽然间,他的声音像是卡壳似的,永远吐不出最后一个音节,随着重复,他的音调在短短几秒逐步上升,直到变成了一种极其尖锐、高频,人类耳朵甚至捕捉不了的杂音。
“噶、嘎、咕嘎——噗。”
在三人目瞪口呆之中,军人喷出一口绿色的气体,腐烂潮湿的味道顿时直冲他们的鼻腔,梅尔剧烈地咳嗽几声,赶紧双手捂住嘴巴。
“这是……菌类?”
她瞪大眼睛,原来绿色气体中充斥着细小的、海藻或神经元般不规则形的细小植物胞子。
“我去夺下他的枪!”
坎土比雷厉风行冲上前,想要干净利落地趁他病要他命,然而下一刻,少年兵的动作顿在原地,瞳孔猛地缩到最小。
“嗡嗡、嗡嗡嗡……”
一群蛆虫之类的东西从军人的嘴巴、眼珠和耳朵爬出,刹那间布满整张脸,与此同时,他的毛孔处钻出伞状蘑菇,有红有蓝,大小不超过一毫米,数量却多的可怕。
“啊!”
街道的喧嚣停了一秒,旋即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怪物——怪物!”
哪怕对当街杀人见怪不怪的班图人,骤然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也着实突破了他们的接受底线。
“大家快逃!”
不等科菲大喊,坎土比向后翻了个跟头,滚第一圈,朝着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只有梅尔因惊恐动弹不得,她小腿肚子直打颤,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那些黑乎乎的虫子和五颜六色的蘑菇以惊人的速度繁殖。
它们从脖颈处向下方的肢体蔓延,密密麻麻地包裹了军人。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细小的咀嚼声响起,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增殖的虫子啃穿了军人厚实的衣服,他或许早就没了内脏和血肉,变成了一具虫卵的乐土。
这个由无数苍蝇和蛆虫组成的怪物以军人几秒钟前的姿势站在梅尔面前,但如今她只能从不断蠕动的轮廓勉强看出曾经的人形。
“呃、啊啊啊啊!!!”
她的喉咙发出几声变调的惨叫,手指不停抓着地上的泥巴,想支撑着身体站起,却因抽经而失败了。
唯一幸运的是,“军人”并没有主动攻击她。
那群虫子自顾自地吞噬掉了附近的蘑菇后,自我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卵,随着破茧的咔咔声接连不断,它们舞动着长出的透明翅膀,乌泱泱地向天空飞出。
没有任何东西留在原地,连军人的骨骼也被蚕食殆尽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阴影笼罩在呆滞的梅尔身上,她僵硬地抬起头,黑色猛禽姆维亚斯遮住了炽热的阳光。
唯一的热源消失,梅尔迟缓地用双手抱住肩膀,在将近四十度的天气中,像个快要冻僵的人似的,剧烈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