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如火如荼地进行。
林安饶有兴趣地一头扎进去，大约两小时后，他离开市场，口袋里的手枪换成了一部旧手机和223.5刀乐的现金。
基金会的手枪肯定不止这点价值，买家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用他有些白内障的眼睛盯着林安看了半天，毫不犹豫地开出一口价，生怕林安去找其他人。
林安吃着在旧货市场买的炸鱼薯条，单手握住剩下一格电的旧手机，查着小镇离基金会总部的距离。
“柯默思”的星轨尚未靠近，那地方还不是隐蔽的机密要塞，谷姐地图显示的图标甚至是搞笑的“水疗中心”。
对于圣安尼洛夫而言，这一定是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网约车姗姗来迟，林安并不在意，反正回溯没有时间限制，正好让他返回市场再买个“蓝色天使”冰淇淋。
坐上久违的小轿车，林安竟然不太习惯了。
后座的空间如此狭窄，和房车宽敞的座椅截然不同。
好容易找到舒服的姿势，他望着窗外景色后退，圣弗朗西斯科的小镇逐渐被海蓝色的天空和大海取代，刚想稍作休息，忽地又是鲤鱼打挺地蹦起来，手指在旧手机上飞快活动，输入一行网址。
黑色的背景页面出现在布满裂纹的屏幕上，碎片之中可以看见精密又华丽的白底图案。
眼插玫瑰的骷髅头、六芒星和恶魔之羊的图案等以电子形式呈现，乌鸦和白鸽是两种常见的UI，界面中央刻着一行古诺斯语。
“世界之树Yggdrasill”。
林安还记得两年前经营论坛的美好回忆，那时候注册页用户不多，算是极其小众的神秘学爱好者聚集地。
当时他的生活很无聊，因此在上面花费了大量时间。
再看到冷冷清清的世界树论坛首页，林安倍感亲切，不像现在，每天一打开就是各式各样夺人眼球的标题轰炸，以及一堆戾气很重的用户互相攻击、举报、被封号。
随意选了个板块，林安发了一条帖子。
Ranger_12：各位神秘学爱好者，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所有的神话、传说和民俗全部成真的世界会是怎样？
Ranger_12：如果有一天，泰坦星人人都拥有某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这些力量又和古代传说对应，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Ranger_12：你们有没有幻想过神秘学其实是真的，或是它在历史的某个节点，确确实实地成功展现了效果。
DaoFaZiRan：不不不，越是深入了解古老故事，你就越是发现，世界各地的超自然现象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析。
DaoFaZiRan：况且泰坦星也不存在难以理解的神秘力量。
Fogлес：只是假设一下，倒也无伤大雅。
Fogлес：于我而言，贴主说的那一天真正到来，我只希望用神秘力量构建一个新的社会体系，至少避免一些蠢货自相残杀，把整个星球搞到灭亡。
??????：或许该用这些力量为其他人做些好事。
??????：比如治愈、复活、嗯……虽然也会让世界乱套就是了。比如说，怎么决定谁该死，而谁该存活下去呢？
Heviaaaa：呀咧呀咧，讨论得挺认真嘛！
Heviaaaa：贴主，汝的问题也挺有意思的，一副从两年后穿越回来的样子。
Ranger_12：天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叫做约翰·提托？
Heviaaaa：当然因为吾辈是超高校级的幸运，玛利亚大人DA☆ZA
CreazionediAdamo：如果神秘学成真，我要攀登神圣的知识途径，直到抵达永无生死概念的黄金云，泰坦星人的存亡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DaoFaZiRan：楼上有点太激进了。还是要关心人类的哦，毕竟我们都是人类啊！
CreazionediAdamo：前苏格拉底的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教导，唯一真实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而赫拉克利特却说，一切都会改变。
CreazionediAdamo：如果把他们的两种观点叠加起来，你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泰坦星没有一样事物是真实的。
CreazionediAdamo：所以除了上天堂，我别无所求。
Heviaaaa：哇，你这个中二病比我还厉害，赶紧把你的网名改成dio吧！
??????：只有脚下的土地存在时，头顶的天堂才能称之为天堂。
Fogлес：仅限于假设罢了，没必要当真，更没必要吵架，世界树论坛单纯是讨论神秘学和超自然现象的地方。
DaoFaZiRan：没错，以和为贵。比如隔壁有个贴主要烧蝾螈了，我就要去给他上一堂讲科学破迷信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