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见菀贵人神情,便知自己说对了。
她眼神骤冷,语气也更冷。
“千青敢在本宫面前自尽,想必不止是拿了你给的好处,
更大的好处必是在德太后那里得了,
才能让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本宫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一个人连性命也不要。”
菀贵人咬着唇,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年世兰道。
“你能答应德太后,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吗?”
菀贵人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嫔妾不是有把柄,而是嫔妾被德太后无意中遇见过嫔妾发病。
德太后叫人给了嫔妾一种药膏,那药膏食了,
能叫嫔妾忘记浑身蚀骨的痛苦。嫔妾这些日子,
每到快发病的日子,德太后便遣人送来那药膏。
那药膏似乎让人上瘾,嫔妾为了减轻痛苦,不得不听命于德太后。”
年世兰皱着眉头,菀贵人身上的毒,是自己叫人种下的。
解药也只有自己手中有,每个月都掺杂在给菀贵人的药丸中。
分量不足以解毒,但能叫她安然度过毒发的难捱时刻。
想不到德太后手中竟有能媲美自己手中解药的东西,年世兰好奇,究竟是什么药。
“那药膏你手中可还有?”
菀贵人摇摇头。
“德太后每次叫人送来的药膏,都会看着嫔妾服用完,
从没有剩下的。嫔妾也曾想偷偷留下一点来,
找人照着那药看能不能调出来,但是来人盯得紧,
有一次嫔妾偷偷咬下一点藏在舌下,也被那人发现了。
还警告了嫔妾,再有一回,就不会给药了。
嫔妾害怕,万蚁蚀骨的痛楚,嫔妾不想再尝试了!”
年世兰更疑惑了,不由道。
“那药膏可有什么味道?”
菀贵人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药膏有一种十分奇异的香味,嫔妾从未闻过那样的味道。
只是那药膏用了后浑身发热,嫔妾又不敢乱来,
便只能用冷水一遍遍洗澡,才能好受一些。”
年世兰点点头,是了,这形容,倒让自己想起一种东西。
一种能让人浑身舒坦的东西。
听哥哥说过,那东西在边民中有些时日很是流行。
有些边民整日里不事生产,就在家中吸食那东西,然后在那东西的作用下败坏一方的风气。
哥哥说,那东西若是用的好,便是药。
若是用不好,叫它泛滥开了,那足以推翻朝廷的统治!
所以在哥哥治下,那东西是不许见天日的,边民家中皆被翻了一遍,哥哥抄了许多那东西在手中,为的只是叫边民能好好生活。
年世兰瞧了瞧地上,那里有千青之前倒地流下的黑色血迹。
“这些日子,本宫需要你为本宫做一件事。
要是做的好,本宫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过错。
要是做的不好...本宫不介意将所有事都告诉皇上。
你敢用千青去收买霜降,必也是知道有朝一日会事发的。
本宫说了,你是个聪明人,给自己留了后路。
对外只说千青得了急病,暴毙了就是,她的尸首本宫自会叫人处理。”
菀贵人见年世兰话锋一转,不再询问药膏的事,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她生怕年世兰连这药膏也不叫她用了。
眼下马上就该到服药的时间了,她实在不想再被万蚁蚀骨之苦煎熬。
“是,娘娘只管吩咐就是。嫔妾如今再不敢有一丝一毫不从。”
年世兰瞥了菀贵人一眼,见她低眉顺目,一如刚开始的温婉。
“只要这件事做好了,本宫就解了你身上的毒。”
接着就示意菀贵人附耳过去,她悄悄交代了事情给菀贵人。
待年世兰要走之时,忽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菀贵人的眼睛道。
“你父亲下落不明,但是你母亲,从前查家的二小姐,查半雪,
如今在京中好好的住着呢。你要是听话,本宫会安排你们母女相见的。”
菀贵人震惊极了,她急切的想要上前再问问年世兰,却被跟过来的小林子拦下。
“小主留步,您只需做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好。主子许诺的事,从不食言。”
菀贵人眼睁睁看着年世兰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其中有个太监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饱含深情。
但那一眼落在菀贵人眼中,她只觉自己遍体生寒。
回到清凉殿的年世兰遣散了众人,看着眼前的太监。
“叫你扮作别人,可是委屈你了。”
那太监嘻嘻笑着,先是取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又轻轻揭起面皮一角,“嘶啦”一声,竟是活生生扯下一张面皮来。
面皮下是允礼笑嘻嘻的脸。
“为兰姐姐做事,臣弟不委屈!臣弟方才见那菀贵人看了臣弟一眼,
就大惊失色,甚至晕厥了过去,这是为何啊?”
允礼将手中的面皮拿着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