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自打不再管后宫之事,只觉轻松了一大截。
她日日去给乌拉那拉氏请了安,便回翊坤宫陪着弘历。
乌拉那拉氏近日也不再话里话外总是与她为难,年世兰乐的日子清闲。
沈贵人不用再跟着年世兰理事,空出了许多时间。
她便日日与甄常在同出同进,只是她们从前是两个人在一起品茗闲话,现在多了个安答应。
颂芝看着眼前的一包月例银子,冷笑看向来送月例的小太监。
“往常都是两包的,今儿怎么只有这一包了?”
小太监不敢瞧颂芝,低着头小声道。
“颂芝姑娘问的事,奴才不知。不如您问问黄总管,奴才只负责送翊坤宫这个月的月钱,别的一概不知。”
颂芝道。
“好,好一个一概不知。既然你不知,那我便去问问黄规全。”
年世兰正在廊下抱着弘历逗鹦鹉,听到颂芝的话,她转头道。
“罢了,颂芝,不必为难他。”
那小太监听了年世兰的话,立刻谢了恩,不等颂芝再开口,一溜烟儿没影了。
颂芝将那包银子拿给年世兰看。
“主子,往常都是一大一小两包银子的。现如今只有这一包,
定是那黄规全见您不理事了,就怠慢您了。”
年世兰逗着弘历,说道。
“那每个月一小包的银子,原本就是黄规全为着自己,多拿出来的。
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克扣来的,本宫本来也不在乎那点子银子。
往常收他那银子,不过是为着让他安心为我办事。
若是不收,他难免心里犯嘀咕,办起事来有时反而畏手畏脚。”
颂芝很是不服。
“那黄规全是主子您的远亲,他靠着您,守着个内务府,不知赚了多少体己去了。
如今您才一失宠,他便变了脸儿。这样的人,奴婢看着生气!”
年世兰忽然笑了笑。
“你也说了,他往常靠着本宫赚了不少体己,所以他有胆量偶尔欺上瞒下。
本宫有心将他清理,又碍着远亲的情面不好动手。
这次刚好,不用本宫动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你以为他为何这个月不拿那些银子出来,定是将那银子使给了别人。
他以为那人拿了银子必能让他像从前一般,那他可是做梦。”
颂芝恍然道。
“主子的意思是,黄规全巴结皇后去了?哼,皇后未必能容得下他。”
黄规全听回去的小太监学舌,无奈叹口气。
“唉哟~这可怎么办啊~我也实在是均不出多的了。
拢共就那么点儿银子,给了一头,另一头定是没有的啊。”
小太监道。
“师父,翊坤宫的宫女今儿失手砸了个白玉花瓶,还是按照惯例补上吗?”
黄规全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幽幽道。
“蠢材,咱们库房就那么一对儿白玉花瓶给了翊坤宫,如今砸了一个,
那对儿花瓶就算是废了。哪儿来的再去补上呢?
明儿你再跑一趟翊坤宫,将那残瓶拿回来,省的华妃娘娘看着碍眼。”
小太监寻思,明明自己在库房见了不少那样的白玉花瓶的。
不过,总管说没,那就是没了。
“好嘞!奴才这会儿就去!”
说完便颠颠儿的跑走了。
颂芝拿了花瓶出来,往那小太监手上递的时候,突然手滑。
小太监赶紧伸手去接,却听颂芝“哎呀”一声惊呼,也手忙脚乱去接花瓶。
结果就是二人谁也没有接到花瓶。
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小太监摔了个大马趴,扑在了颂芝脚下。
颂芝尖叫着躲避小太监扑过来,“不小心”踩了小太监的手。
小林子忙着护着颂芝,嘴里喊着。
“大胆!竟敢非礼颂芝姐姐!”
趴在地上被颂芝踩得嗷嗷喊的小太监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小林子朝他丢来这么大一口黑锅。
惊得连痛都顾不上,从地上弹跳起来。
“林公公!你可不要冤枉奴才!奴才去接花瓶摔倒了,还被颂芝姑娘踩了一脚呢!”
翊坤宫中的宫人都围了上来,有护着颂芝的,有站在小林子身边怒目瞪着那小太监的,也有站在一边看着的,就是没有人问问小太监--疼不疼?
颂芝气愤的道。
“我说这位公公,就算奴婢失了手跌了花瓶,你也不能借机扑过来占奴婢便宜罢!
你自己也说了,那花瓶剩了一只,已经是残瓶了,就算都砸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呀!
反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