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震惊的看向吉祥,自己的这个婢女是自小跟着自己的,虽比自己还小三岁,却是心智不输这后宫中的女子。
自己这些日子沉溺于失子之痛,虽也曾听了年世兰那日的话怀疑过皇后,却始终是提不起精神来去查询其中原委。
今日吉祥一席话,反而拨开了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迷雾。
是啊,端妃自第一次在秋闱猎场上见到胤禛之时,便觉他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儿,一心想要嫁与他。
自然在晚间的篝火间也窥到过胤禛痛饮好酒的样子,端妃的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及至后来真的嫁与胤禛,无论是家宴抑或宫宴,端妃从未见胤禛因饮酒失态过,怎么偏偏那日就...
端妃命吉祥去内务府,只道除夕夜宴那日的佳酿滋味极好,自己想闲来无事在宫中自酌几杯。
午膳后吉祥便去了内务府,但直到晚膳前才回。
“怎的去了这么久?”
端妃问道。
吉祥不满的撇了撇嘴,道。
“回禀娘娘,内务府的总管叫黄规全。宫中有点脸面的奴才都知道,他是华妃的远亲。
因着年前内务府将衣裳送错的事,黄规全道华妃将他好一顿训斥,他现下可谨慎的很。
奴婢好话说尽,又磨了许久,他才给了这一小斛。
黄规全还嘱咐奴婢,万不可在宫中炫耀,免得旁人都去找他要酒喝。”
端妃着吉祥将酒想办法送出宫去,交到吉兆胡同最深的一户人家,那里有一位隐世的医者。
端妃的祖父曾在战场上被重伤,是那位游历到西南边塞的医者救了他。
前些日子,端妃的家信中也是提到了此事。
小林子在翊坤宫中伺候着年世兰,低声禀着这一日发生的事。
“果然如主子所说,端妃那头醒过神儿来了,今日打发了宫女吉祥去找内务府要酒。
黄规全可乖觉的很,拿的确实是除夕那夜的佳酿,只是黄规全也不知,那日皇上喝的其中小半壶...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奴才跟着吉祥回了延庆殿,不多久便见她怀里鼓鼓囊囊,悄悄往小太监们住的下房去了。
奴才怕被人看见,便没有继续跟着。奴才猜测,吉祥应是拿了酒,让人送出宫去了。
因为吉祥回延庆殿的时候,据门口的小太监说,怀里看着没东西了。
另外,周宁海那头,奴才已经嘱咐过他,让他再忍耐忍耐。
奴才也知会过黄规全了,等新小主入宫,便叫周宁海去新小主那里伺候。
至于到时候您看哪位新小主顺眼,就赏给她就完了。
您一直在找的那个宫女崔槿汐,也找着了。
据说与皇上身边儿的苏公公,是同乡。
她从前是伺候十七王爷的生母舒太嫔的宫女,后来先帝驾崩,舒太嫔一心向佛。
成日里缩在宫中不见人,将几个二等宫女打发去了圆明园中的桐花台洒扫。
崔槿汐便是被打发过去的其中之一。
对了,奴才还听说,那桐花台是先帝为舒太嫔专门修建的,很是奢华。
不过眼下咱们皇上登基这三年,已是荒废了许多。”
年世兰听着小林子说话,想起上一世,曾听闻先帝对十七生母舒太妃诸多偏爱,舒太妃也很是得宠的。
只是这一世先帝驾崩突然,舒太嫔还未来得及登上妃位,便失去了自己的庇护。
年世兰听十七说,自己的额娘几乎是一夜白头,自此沉默寡言,日日只念佛,连儿子都不怎么理会。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舒太嫔也是太过痴情,自古以来,痴情没有好下场。”
年世兰似是在嗤笑舒太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嗤笑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若不是上一世自己的一颗心都拴在一个人身上,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年世兰又道。
“本宫现在有孕,皇后趁机回了皇上,道本宫要以安胎为宜,削了本宫不少权力。
许多事,本宫做起来便碍手碍脚。好在哥哥在前朝争气,你回头转告哥哥,
让他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万不可骄纵,引得皇上不悦。”
小林子应了是,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与年世兰听。
年羹尧自那日在西北的大雪山中醒来,脑海中便多了一段不属于现在的记忆。
记忆中,他以一个奇怪的视角看着皇宫,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曾经华丽的翊坤宫中烧纸。
彼时的翊坤宫冷冷清清,妹妹身边只陪着颂芝。
他很奇怪,妹妹在给谁烧纸,又为何会这般落魄。
他俯下身去看,却发现那一包包的黄纸上,写的是他年羹尧的名字。
后来,他又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