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做法无异于将父皇照料好些年的杏花连根拔起折成两段,三哥有没有想过,长临皇朝离不开安大人,三哥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三哥,暗刑司你出不去了。”
纪烨尧整个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眼底似乎最后的光亮也灭了。
他的罪名当真是外祖父安上去的吗?外祖父怎么舍得,他这么多年承欢膝下,难不成这些情谊都是假的。
“三哥,我听闻安嫔娘娘去相国寺上香了,宫中多了不少流言蜚语。”
纪烨尧顿时怔在原地,只觉得心口针扎一般的痛。
母妃竟当真与相国寺住持有私情,他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五公主,等会儿指挥使该来了。”内宦不安的左右看着,毕竟三皇子现在是重犯。
纪烨尧终于平静下来,对纪玉仪道:“母妃去相国寺这事从何处传出的?”
纪玉仪叹息:“众口铄金,不过本公主也是在和喜宫外听见的,现下越贵嫔怀有身孕,可是风光无二。”
“五妹妹,我知我往日待你不好。”纪烨尧凄惘间,不由得苦笑,似做了什么最后的决定:“你替我转告父皇,我有要事呈禀。”
既然没有退路,不如一起死,血淋淋的一起覆灭。
这条命早就足够肮脏腐烂了。
“到底是兄妹一场,三哥的嘱托我会带到,不过父皇愿不愿意见三哥,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纪玉仪也知道不能久待。
她匆匆说了一些话就踏出了暗刑司的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被甩在身后。
没了外人在,纪玉仪身侧新的贴身宫婢低声道:“公主,这等子腌臜地方往后可万别来了,若是娘娘知道了又要气恼。”
暗刑司外停了雨,天光呈暖,是难得的好天气,连风都是柔和的。
纪烨尧要说什么,她心里大概是想到了。纪玉仪知道,这一次去暗刑司只怕会牵扯出更大的事情。
慧妃薨了,听闻当初父皇病了好几日,承清宫的太医往来不绝。如今被牵连的可不止是纪烨尧一人。
她这次是偷偷去的,就是要让安嫔和越贵嫔针锋相对。
一旦纪烨尧口中的事情呈禀到父皇面前,不仅安嫔会出事,越贵嫔传出流言惹怒了安大人同样会出事。
纪烨尧入了廷尉府,对于母妃和锦绣宫来说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纪玉仪咬着唇忽然想到那日与姜月的见面。
“五公主,渔翁得利坐享其成不好么?”
纪玉仪下定了决心。
她本就不喜欢三哥,如今看来三哥也并非皇室血脉,这等事揭发出来也不是坏处,至少能让父皇早些看清,也算是做了一件孝顺之事。
便不告诉母妃了。
母妃定是不允。
“公主?”婢子小心翼翼看向她。
“记住了,出了这道门,今日不允与任何人说本公主去过暗刑司。”纪玉仪恢复平静,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离去。
*
汴京一日日金桂满长街,随着沁人香气而来的还有从皇城发酵的流言蜚语。
绿叶层枝与桂同,花开蒂软怯迎风。
三皇子依旧被关在暗刑司,不过另外一个消息却传遍了汴京,长临皇朝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乃是安嫔和相国寺住持之子。流言查不到源头,私底下议论的人却言之凿凿,更有人说此话是三皇子亲口说出。
“三皇子当真不是皇室血脉?”汴京各个角落都在议论这件事,不过到底不敢高声喧哗,毕竟这种皇室秘辛,说不准宫里的贵人想要遮掩都来不及。
“你可小声些吧。”又有人拉扯了一下那人的衣袖道:“这汴京的消息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咱们在汴京做生意,可要管住嘴才是,谨慎行事。”
三皇子是不是皇室血脉跟他们这些平人百姓有什么关系,不过当个乐子谈论几日。
这样的言谈在百姓间当个乐子,落在当今圣上身上可不就成了一顶帽子,眼下廷尉府安大人就在承清宫内。
宫阙大殿上,沉香厚重,烟雾袅袅。
须弥座后高墙挂着一副装裱得十分大气磅礴的画,上面写着四个瘦金楷书大字:正大光明。
左右两侧四根朱红大柱矗立,中间金丝楠木桌案上摆着不少奏折文书。
帝王批阅奏折的落笔声透过桌案,在寂静的殿内幽幽回响。
一边儿的内宦高显退至一旁伺候着。
“老臣见过圣上。”安永丰三拜行礼,一身紫色挂金鱼袋朝服板板正正穿在他身上,墨色玉冠束起满头白发,倒显的正气凌然。
这一次纪鸿羽没有让他起来。
“老臣自知有罪。”安永丰道:“眼下汴京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混淆不堪,今日老臣也当是对圣上有个交代。老臣让人去查了,消息莫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