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要黑了,江若雪带着我和顾禹来到了附近的一栋建筑物内休息。
托她的福,我居然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也熟络起来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屋子里,顾禹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了篝火,他说他在来这里之前是一名魔术师。
江若雪给我们二人做了简单介绍,她似乎有所顾虑,没有说出我「极道王」的身份,只说我是一名「极道者」。
而她口中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惊掉了下巴。
她说顾禹居然是来自另一座城市的旅行者。
我在「终焉之地」接触过许多种身份,甚至连我自己都做过「盗贼」,我却没有听过「旅行者」。
“所以……有区别吗?”我问道,“我们这里和你们那里。”
“怎么说呢……”顾禹慢慢低下了头,“底层逻辑是一样的,但表现形式差别太大了……”
顾禹和我详细地介绍了他所在的「玉城」的情况,江若雪应该早就听过了,在一旁无奈地直摇头。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情况,但仔细想想却也合理。
一个人一旦误打误撞将组织建立到一定规模,那其他人只能被迫加入,否则根本没有生机,这就会导致病态的组织越做越大,正常人越来越少。
「玉城」的组织好像一种传染病,正在大规模地改变着那里的「参与者」。
“所以你怎么想?”我说道,“你要逃离那座城,还是要拯救那座城?”
“我……不知道。”顾禹慢慢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只是个能够被人围观的演员,却不是个能统治一座城的智者。但那里也确实有对我重要的人……我已经出门游荡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帮助他们,恐怕会出问题。”
“你连自己怎么想都不知道?”我问道。
“是的……知春姐,我的情况都和你说明白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他将问题抛给了我,但我知道,他也只是想听听我的建议。
“对不起,我的建议估计对你用处不大。”我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我自己,所以我不会当什么英雄,冒险去拯救一座城市什么的,听起来太荒唐了。我只会独善其身,第一时间想办法自保,然后在能力范围之内适当伸出援手,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话也只能说我尽力了。”
听完我的话,顾禹慢慢低下了头,似乎有些难过。
“雪姐……那你呢……?”顾禹又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嗯……”江若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我也爱我自己,但我的方式和知春不一样。我认为你想救人去就去救,想留下就留下。毕竟想到的事情不去做,接下来只会内耗,浪费自己的时间。但同样的……就算你因为自己的决定永远死在了那里,你也怪不得任何人。毕竟是因为你想去才去的,这就是你的「因果」。”
我和江若雪给出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谁也不知道顾禹该怎么选。
他似乎本来就很纠结,听完我和江若雪的话之后变得更纠结了。
既然如此,我来帮帮他吧。
“我的建议是你直接换一座城市。”我说道,“任谁都知道那里没法挽救了。”
“换一座城市……?谈何容易……”顾禹摇摇头,“我每一次前往另一座城市都要花费很久的时间……一旦我房间里的人发现端倪,将我强行留下,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顾禹和我们分享了其他城市的情报。
他说除了我们所在的「道城」和他自己所在的「玉城」之外,有两座城市早就已经没有正常人了,还有一座城市如今在苟延残喘。
顾禹便是在那座城市待了几年,最近才来到我们这里。
可是那座被称为「涡城」的城市,和顾禹所在的「玉城」听起来格外相似。
偌大的城市仅有一名统治者,这名统治者引领着众人和「生肖」展开殊死一搏,每次踏入游戏场地便直接开启「赌命」。
他们认为在赌死所有「生肖」之后,就算作「参与者」胜利,这场轮回也没有了意义。
可是……他们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生肖」可以源源不断地出现吗?
我仔细想了想,居然很快明白了过来。
在「涡城」,怎么会有人戴上面具称为「生肖」?
那座城市的「生肖」明显是高危职业,每一天都要面临巨大的危险,他们疲于应对每一天如潮水般涌入的「参与者」,甚至想要逃脱。
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参与者」捡起面具戴在头上,甘愿成为一名「生肖」吗?
这就好像在战场上,双方交战猛烈,我方正在火力压制对方时,有个士兵忽然选择穿上敌军的衣服。
也就是说……不管是「涡城」还是「玉城」,大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造成了不同的信息差。
「涡城」的人甚至不知道「参与者」戴上面具就会成为「生肖」。
不……如果说他们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许多年,或许会和「玉城」的处境差不多。
就算那个叫做聂北的首领已经发现端倪了,但他却没有办法回头。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