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暮色四合,天色昏暗。凌玄策陪着虞晚宁用完了晚膳,又督促她喝药。
虞晚宁本来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神医,自己变成病人却不肯好好喝药,总是嫌药汤苦涩,让她喝药得磨半天才行。
凌玄策亲自端着药碗,先吹了吹,然后送到虞晚宁的嘴边,“张嘴。”
虞晚宁不情不愿地凑过来,嘴唇轻轻碰了下,吐了吐吐舌头,皱眉说:“好烫,放一会儿再喝吧。”
凌玄策挑眉说好,将药碗放下,转身拿起手边的书卷看了起来。
虞晚宁小心看着他,鬼鬼祟祟地端起药碗,走到窗台边,确定他没有往这边看后,快速地将药汤都倒进花盆中了。
“我喝完了,好苦啊。”
虞晚宁将空了的药碗一放,拿起桌子上的果脯吃。
凌玄策往花盆扫了一眼,无声轻笑。
她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殊不知早就被他发现了,那盆花,都快被她浇死了。
不过他并不想拆穿她,甚至想,若是虞晚宁一直不喝药,一直不康复,也挺好的。
“喝完了药,就去睡觉吧。”
虞晚宁点头说好,上床睡觉去了。
凌玄策则还有事情要处理,坐在一旁的书案前批奏折。
他本来是聚精会神地工作着,奈何床榻上的人太不老实了,一直翻来覆去地不睡觉。
果真是变成稚童了,调皮好动。
凌玄策坐了一会儿,实在是被她吵得静不下心,便搁下了笔。
虞晚宁趴着,将凌玄策给她的那枚夜光玉在被褥上滚来滚去,突然床帐被掀开,凌玄策笑问她:“怎么还不睡?”
她如实道:“不困。皇上不是也没睡?”
“别叫我皇上。”凌玄策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你以前都是叫我阿策哥哥的。”
虞晚宁试着喊了一声:“阿策哥哥?”
“嗯。”
虞晚宁抿唇笑了起来。
凌玄策的心像是掉进蜜罐,温柔地说:“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读话本。”
虞晚宁点头。
凌玄策拿来一本话本,在虞晚宁身边坐下,让她靠在他怀里,轻声地念了起来。
不多时,虞晚宁就困了,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睡着了。
凌玄策将她放好,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头微动,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他也躺下来,在虞晚宁身边睡去。
翌日清早,凌玄策早起要去御书房议政,本不想吵醒虞晚宁,谁知他坐起来,虞晚宁就也跟着醒了。
看着她头发凌乱,揉着眼睛的模样,凌玄策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二人一同起身,凌玄策亲自帮虞晚宁穿衣,虞晚宁像个布偶娃娃一样站着不动。
等皇上给她穿好衣服,她一板一眼地说:“谢谢阿策哥哥。”
凌玄策欣然一笑,“我要去忙,你自己玩。”
虞晚宁点点头。
凌玄策交代宫人好好看顾虞晚宁,自己先走了。
虞晚宁用过早膳后,就到外面院子里玩,趴在水缸边上看里头的金鱼。
旁边两个宫女瞧着她那幼稚的模样,捂嘴笑了起来。
“好好的人,成了个傻子,也真是怪可怜的。”
“也不知皇上看上她什么,之前就和她成过一次婚,现在她都成燕北琛的妻子,哦不,寡妇,皇上竟然还把她当个宝一样护着,吃饭睡觉都在一起,连穿衣服都帮她。”
“兴许是傻人有傻福吧……”
二人凑在一起笑个不停。
虞晚宁听见她们的话,微微皱眉。
燕北琛……那是谁?
她们说她是一燕北琛的……寡妇?
等午后,凌玄策抽空回来看虞晚宁,见她自己坐在窗口发呆。
“怎么不去午睡一会儿?”
虞晚宁见他回来了,眼眸微亮,站起身拉着他的手问:“阿策哥哥,燕北琛是谁?”
凌玄策面色一沉,他微微笑着,“你听谁说起他的?”
虞晚宁如实道:“宫女姐姐说的。”
凌玄策看了眼身后的太监,太监会意,走了出去。
凌玄策拉着虞晚宁坐下,轻轻将她脸侧的发别到耳后,“燕北琛是想拆散我们的人。”
虞晚宁懵懵懂懂:“他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因为他是个坏人。”
虞晚宁迟缓地点头。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遭报应死掉了。”
虞晚宁又问:“那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寡妇?寡妇是什么意思?”
凌玄策深吸一口气,纵然心中已经怒火上涌,在虞晚宁面前还是强撑着笑容,“你听错了,那些个宫女就爱乱说话,你不要听她们的,待会我罚她们。”
虞晚宁没再继续追问,抓住凌玄策的手说:“那你不要打她们。”
凌玄策“嗯”了一声,“好了,你先去午睡吧。”
虞晚宁说好,回床上休息了。
凌玄策走出屋子,看着跪了满地的宫女,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是谁在她面前乱嚼舌根?”
一地的人跪着不说话,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