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太太颔首赞许:“会谦让了。”
虽没有太多表情,但这赞许是不一样的,祝弄璋能听出来奶奶对自己的看法是真心实意改变了。
席间人低低议论。
“弄璋和欲晚相处得还挺好呢。”
“弄璋长大了,知道招待客人了。”
“能和欲晚玩在一起,肯定多少会受欲晚的影响,看来我也得让我那个姑娘和欲晚走近点。”
祝弄璋面色微红,坐回原位,但看云欲晚的眼神与二十分钟前完全不一样了,没了敌意,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踟蹰,犹豫着怎么开口说谢谢。
赵琴路过祝弄璋身边,也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没说什么,祝弄璋却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思维是错的。
和琴姨的女儿相处好,才有可能分到那一点点本来就不属于她的母爱,而云欲晚根本不介意和她分享,她是把云欲晚当成了假想敌。
祝弄璋出神。
而祝卿安姗姗来迟,挺着大肚子,直接坐到云欲晚身边空位。
她轻轻拍了一下云欲晚的手臂:“欲晚,帮我拿下那个。”
祝卿安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她碰不到桌面,云欲晚替她拿了一盘沙拉。
祝卿安把盘子放在自己肚子上,把肚子当成餐桌放盘子。
看得云欲晚:“?”
祝卿安压低声音:“你和你哥最近怎么样?”
“还挺好的。”云欲晚有点不好意思,耳根红成海棠色。
祝卿安搅拌酱汁和沙拉:“我真没想到他会找女朋友,我以为他会因为不准人碰他而孤独终老。”
云欲晚听不懂,迟疑了一下:“什么意思?”
祝卿安往嘴里塞青草,模糊不清道:“你不知道啊,你哥是我见过边界感最强的人,但凡是我们没经过他同意,碰过的东西他就不要了,哪怕只是顺手拿他笔写写字。”
云欲晚以为自己听岔了:“啊?”
祝卿安根本不当一回事:“不是吗?而且朋友如果猜他想要什么,哪怕猜中了他也不会开心,不喜欢别人把他的心事放在天光下,他是最不喜欢惊喜礼物的人。”
她说的温仰之和云欲晚认识的温仰之似乎没什么关系。
云欲晚一时间听呆了。
那他自己还给她搞这样那样的惊喜呢。
祝卿安拿着叉子使劲插里面的洋葱:“他不准我们更改任何他的东西,甚至一起玩棋,他可以做到自己一个人一组,哪怕要自己算自己摆。”
“可是我见到的我哥不是这样的啊。”云欲晚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这样的话,她一直乱翻乱碰哥哥的东西,哥哥还不把她丢出去?
但说到丢出去,云欲晚忽然想起来。
温仰之的表妹温莞也说过,温仰之有心事只会去教堂隔着帘子和神父说。
温莞拿他的小熊,他直接拎着温莞的领子把她扔进喷泉里。
原来那不是因为温仰之不好相处,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
所以他也不准人家进静楼,自始至终家里人只有她进去过。
云欲晚有些错愕地喃喃:“但他对我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我可以随意动他的东西,他竟然没有说过我…”
云欲晚还没说完,祝卿安就直接感叹:“惨喽,温仰之坠入爱河喽。”
但云欲晚害羞之余还有点懵,感觉不仅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
因为喜欢她就可以容忍这么多吗?
而且,温仰之会对她表明心意,甚至有时候会说得很明白,比如我爱你,是为什么喜欢你。
她不懂的道理,温仰之甚至会教她。
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极其强硬的边界感。
感觉像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就算是习惯和人保持距离,哪有这样的?
云欲晚忍不住问:“那我哥哥这么不好相处,你们还和他当朋友?”
祝卿安用叉子扒拉扒拉盘子:
“你哥只是不喜欢别人过界,但他对朋友还挺好的,有事基本都会出手帮忙,大事上很靠得住,每个人都有自己脾气,你哥只是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而已。”
这倒是和温仰之一致。
祝卿安吃饭之际百忙中抽出时间看她一眼:“他对你还挺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和你制定很多条条框框。”
云欲晚如实道:“其实一开始也有,他不准我进静楼来着。”
“然后你一直都没进?”祝卿安理所当然地追问。
云欲晚脸憋红了一点:“进了。”
温仰之直接抱她进去的。
祝卿安就说嘛:“你可能是你哥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了,没见过他这么对谁过。”
很多云欲晚能干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死得连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