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
云欲晚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声音都像白鹇飞离枝头后轻颤:
“信托?给我的?”
他应:“嗯。”
虽然受宠若惊,但她不敢相信:“但我只是…”
她就是一个寄养在温家的、温叔叔好友的孩子,温家的家产凭什么给她?
如果她在外面听到这样的新闻,说某某寄养在家里的亲戚女儿,在自己家生活了几年,就要自己家的财产了,她会觉得这个女儿鸠占鹊巢,受照顾几年已经算沐恩,还把别人的钱当成自己的钱,太恶毒太忘恩负义,不是人。
轮到她身上,却是温叔叔他们主动提的,她觉得幸福的同时却难以相信。
温仰之淡淡道:“从你被接到温家开始,我爸就决定对你负责,他和你母亲是过命的交情,只是你不知道。”
云欲晚从来没听过这个事,她单纯以为是有点交情,说妈妈对温叔叔有恩,可能不过是工作上顺带的提携,以至于她成了孤儿,温叔叔会多少有点看不过去。
所以她生活在温家,一直什么要求都不敢提,什么都不敢说,觉得自己是在抓着这稀薄的恩情让人家照顾自己,都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在,一旦她添太多乱,让叔叔阿姨觉得麻烦了,没有他们想象中好养,就会把她丢回去。
现在告诉她,她的存在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如履薄冰,甚至于重到叔叔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给她家产,给她立信托。
她竟有一种自己很蠢的感觉,这个家里,一直就有她的地位。
她不是可有可无,甚至温叔叔可能把她当成干女儿看待。
她的位置更接近于义女,而不是偶然来投宿的朋友女儿。
云欲晚一时间目眩神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阵地就这么轻易换了,从寄人篱下变成被在乎的个体,她声音平静,但实际都快哭了:“叔叔一直很少和我交流,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
没想到这么喜欢她照拂爱怜她。
温仰之放下筷子,声音懒淡:“没必要担心他喜不喜欢你,你甚至都不喜欢他,更没有必要去担心他的看法。”
她连忙辩解:“我没有不喜欢叔叔,其实我是想和叔叔相处好的…叔叔那个时候接我回家的时候,还给我处理了遗产的事情,让人保护我,那些亲戚都没再逼我欺负我,我以为我又有爸爸了…”
结果温叔叔把她接回家后,几乎没有再管过她,让她有从高楼坠落的感觉。
当时她被亲戚胁迫着,几乎是家里的所有亲戚,七大姑八大姨整天在她家呆着,美其名曰照顾没爸没妈的她,实际上天天问她她爸妈有几处房产,公司有多少流动资金,她妈妈有没有收过别人的钱。
要她拿她爸妈的户口本身份证,他们去帮她办死亡登记注销户口,她都知道一定是骗她。
他们一定是拿证件去过户她父母的财产。
天天住在她家里,日日夜夜盯着她,甚至突然会抓着她的衣服说你这裙子多少钱什么码数?会拿她的限量玩偶说,你表妹正是玩这个的年纪,然后直接拿走,家里差点都快让他们搬空了。
她阻止,强行拽着不让搬,他们就会抓住她,把她按在地上,说我们都是为你好。
是个屁的为她好。
那是她爸爸最喜欢的钢笔,珍藏的古籍,那是妈妈天天回家都会看到的玉观音,放在书案上的古董灯,用了二十年的红木柜嫁妆。
她尖叫哭泣一点用都没有,甚至报了警,他们会在警察面前歪曲事实,说她的坏话,说她没被爸妈教好,这些东西是她爸妈生前就说了要送给他们的,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栽赃他们。
警察面对家事只会和稀泥。
甚至警察一走,他们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说她忘恩负义,没家教的东西。
白眼咒骂殴打,她受得太多,每天都在眼泪中醒来,他们连爸妈的遗像都要扔掉,说放在家里晦气。
可那是她的家,她的爸爸妈妈。
那些畜牲凭什么?
直到温叔叔出现,像是来救赎她的神只,像是她的另一个爸爸。
他一出现就是带着一群保镖和律师的,那些亲戚还想故技重施泼她脏水羞辱她,一个巴掌向她扬过来的时候,保镖的巴掌更快打到那些畜牲脸上。
温叔叔第一时间不是说赶他们走,而是问她,这里面谁打了她,谁骂了她,他们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工作,公司叫什么,单位名称。
成年人都听得懂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磕磕巴巴说出来的时候,那些亲戚还想骂她阻止她,很快被捂了嘴。
温叔叔身边的秘书很快记下她说的所有,后来,听说表姨好不容易考上的单位裁了她,堂哥论文抄袭的事情被好几个同学举报,学位吊销,小叔被单位排挤。
她家是平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母亲廉洁奉公,一路勤勤恳恳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