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身子刚愈,去南城的庄子差不多要坐近两个时辰的马车,要不要再穿厚实一些?”
留风见宋悦意脸色有些苍白,身上也就穿了件绣蝶恋花束腰小袄,整个人真的如弱柳扶风般娇慵楚楚,甚是惹人怜惜。
静兰这时已拿了一件白狐狸毛斗蓬出来,“放心吧,有我跟着,不会让姑娘受累受寒的。”
宋悦意咳嗽了两声,“衣服带足一点好,说不定今天会来不及赶回来。还有汤药也别忘了,这两天不知为何感觉身子又沉了些。”
静兰叹了口气,“姑娘,王爷一再交待要你好生休息,你偏是不听,可劲儿的劳心劳神。奴婢给你熬再多的汤药也难以起效。照此下去的话,只怕非得王爷亲自来管姑娘不可了。”
宋悦意也是无奈,“我也是没法子,没人愿意整日殚精竭虑耗费心神。等把这次危机过后,我一定好生休息,绝不再过问旁的事。”
沁兰去准备汤药,静兰扶着,留云备车,留风搬着一应用具的箱笼。
待到二门快要上马车时,宋悦意给管事交待,“母亲回来的话,就说我去南城的庄子上了。”
管事有些担心,“夫人是听说舅老爷他们来了书信回了娘家,去了有一会,应该马上就会回府。要不姑娘再等等,让夫人与姑娘一同前去吧。”
“现在边境紧张,外祖和舅父他们有家书回来,母亲定然会多陪一会外祖母。我就不等她了。”宋悦意毅然上了马车。
一切都安置好后,沁兰把手炉塞到宋悦意手里,马车方启动。
不过才出门,便被人给拦住了。
“留风留云,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说话的竟是司桐。
宋悦意诧异地挑起帘子看去,果然看到一身青衣小帽的司桐骑在马上,拦在马车前。
留云抱拳回道:“正准备送姑娘去南城的庄子上。”
“哦?宋姑娘在马车上?”司桐策马过来,看到挑帘的宋悦意,忙跳下马背礼道:“宋姑娘可否现在随小的去一趟王府,王爷有请。”
风一吹,宋悦意忍不住又咳了一声,随后才道:“若王爷没有什么紧要事的话,要不等我从庄子上回来了后再去拜见。”
司桐总觉得宋悦意似乎在有意无意避着王爷,有些为难,“王爷的话,宋姑娘最好还是不要违逆的好。无事肯定也不会请姑娘过去。”
宋悦意沉默了一下,“去南城庄子上的事不能耽搁。若是王爷怪罪下来,你都推我头上便是。等我回来定去向他请罪。”
说完,便吩咐留云驾车。
司桐也不好勉强,只得眼睁睁看着马车驶离。随后赶紧回王府去报信了。
宋悦意坐在马车里,虽然平稳,仍一路昏昏沉沉。
待到停下时,已到了庄子上,门口已有管事出来相迎。
留云去停车,管事的见宋悦意脸色不好,一副病蔫蔫的样子,赶紧让人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烧了炭火,才叫人把厨房早备好的午膳端了出来。
在吃饭的时候,留风要管事的把迎香叫来,管事的说道:“迎香姑娘今日不知姑娘要来,一大早就跟我屋里的婆娘丫头去山上捡菌菇了。要不小人现在派人去寻她们回来?”
宋悦意有些疲累道:“不用了,我先用膳,再小憩一会,到时候她们应该就回了吧。”
管事的退了出去,还是派人去寻了。
等宋悦意在床榻上迷了一会起来,依然不见迎香回来,趁着好的精神头,索性对静兰沁兰道:“难得出来,我们可以在庄子周围转转,也好消消食。”
静兰和沁兰见她要出门,怕她又吹了风加重病情,如临大敌般,给她身上和头脸都捂得紧紧的,生恐有何闪失。
田园风光自然是好的,风拍禾浪,吹来无边青草的气息。
不远处山峰叠峦,连绵不绝,令人心旷神怡。
管事的见是主家的千金,不敢大意,还派了庄子上三个一身短打皮肤黝黑的青壮年跟在左右。
没想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就遇到了背着大背篓的迎香。
迎香远远就看到了留风,顿时跑了过来,一脸红晕,“留风……”
留风淡淡应了一声,“你说有话对我们姑娘说,姑娘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如果方便的话,赶紧说吧,姑娘身子还没好利索,不能在外久呆。”
迎香放下背篓,蓦然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宋姑娘的大恩大德,迎香没齿难忘。请宋姑娘先受奴婢一拜。”
宋悦意没想到她来这出,忙把她扶起来,“你也帮了我不少,把你从谢家带出来,也是应该的。”
迎香低眉顺眼道:“奴婢知道宋姑娘想知道什么,恰好我长日跟在四爷身边,无意间也探知了一些他的秘密。只不过……”
她抬眼看了看静兰和庄子上的三个黑皮年轻人,“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