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赛婵走到谢东哥一丈开外,看到他明明一身湿漉漉的衣袍,却毫无儿狼狈之态,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谢东哥负手上前,巴虏侍卫警惕地跟着他的节奏退着步子。
“王女今夜在楼上看了好一出热闹。祸乱一起,倒是跑得比兔子都快,一忽儿就回了驿馆,还毫发无伤,比起那些被杀被伤的人,可真是幸运得多。”
李赛婵不以为意,“身在异国他乡,若不能自保,我又怎敢踏入大梁?不知谢大人此来,究竟有何贵干?”
谢东哥眸光蓦然如刀,紧紧逼视着她,“我记得阿铁是你们巴虏的神箭手,今日金水河之乱时,我亲眼目睹阿铁朝我们大梁人射箭。我身为大理寺少卿,查的就是这等残害我大梁人的事。王女没准备给我们一个交待么?”
李赛婵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谢大人可不许胡编滥造随意冤枉人,阿铁一直都在巴虏,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上京城?莫不是谢大人看错了?”
谢东哥冷笑,“既是如此,王女可否容我们在此搜一搜?”
李赛婵也冷下了脸,“谢大人是没把我们巴虏国放在眼里么?虽然这次你们大梁卖了不少粮给我们救急,但并不代表我们巴虏就低你们大梁一等。何况我还是堂堂王女,岂能容你放肆!”
谢东哥喝道:“身正不怕影子邪。今儿这驿馆本官是搜定了。兄弟们,开路,我亲自搜。”
他话音刚落之际,驿馆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东哥回头一看,竟是他父亲的属下洪涛。
洪涛急急勒停马跳下来,沉声道:“东哥,王女是客,你不要胡来。你说的巴虏神箭手阿铁并不在此。先随我回去见侯爷了再说。”
谢东哥皱眉,“谁叫你来的?”
洪涛抱拳,“自然是侯爷。夫人和小姐都已被接回去,侯爷明白你的心意,他说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完全没必要在王女这边浪费时间。”
谢东哥沉吟了一下,手一挥,上马扬长而去。
巴虏王女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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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意给叶凤鸣的伤处清洗后才上了金创药。好在也只是皮外伤,包扎一下,休养几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老朱让叶凤鸣先在里面软榻上躺下休息,宋悦意焦急地等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周朝晏带着司桐过来。
“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我大哥和东哥?”宋悦意立即站了起来。
周朝晏道:“已经都清理干净了。东哥还好,至于你大哥……”
他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干脆转了话题,“你母亲伤得怎么样?”
叶凤鸣坐了起来,“我没事,宋懿呢?”
周朝晏轻描淡写道:“应该也没事。悦儿,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必须得一字不拉的告诉我。”
宋悦意总觉有些心神不宁,随口道:“晏叔叔有什么事只管说。”
周朝晏道:“你把之前宫女给你下药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一遍。”
见他如此凝重,宋悦意打起精神,将当时亭子里有哪些人,松栀如何下药的事都描述了一遍。随后还从身上掏出了从松栀身上搜来的小纸包,“这个应该就是她给我下的药。”
周朝晏接过去打开闻了闻,“不对,这药只是普通的蒙汗药。我在你身上闻到的却是另一种可以致人死地的剧毒药。”
“剧毒药?”宋悦意和叶凤鸣都吃了一惊,叶凤鸣顿时要叫她把斗蓬下已湿的衣去换掉,生恐她出了什么意外。
周朝晏阻止道:“只要不内服,不会有危险。不过悦儿,麻烦你回去后把染了药渍的衣给我,我有用。”
宋悦意点头,随后疑惑道:“明明松栀是受人指使想把我迷晕后和申哲言安排在一起,好制造事端毁了我。为何松栀却放的是剧毒之药想毒死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凤鸣思索道:“林贵妃带着申夫人去的那里,大胆猜测的话,林贵妃只是指使松栀给你下蒙汗药,说明她并不知松栀给你下的是会致命的剧毒……”
宋悦意与她想到了一块去,“母亲是说,松栀一边受了林贵妃的指使,一边还受了另一人的指使。另一人的目的却是想置我于死地。这个人会是谁?”
她望向周朝晏,周朝晏轻叹,“此事太过凶险,我会尽快去查,近段时间悦儿尽量少出门,上京城……只怕会有一阵子的不安稳。走吧,我送你们回去,马车已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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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之夜宫墙内的大臣们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一些站在宫墙外看热闹来不及逃跑的女眷有些伤亡,好在宫门口的防卫得当,羽林军和龙武卫以及金吾反应迅速,造成的伤亡比想象中要小。
可是让这些暴徒混进离皇宫最近的地方杀戮,分明是一种对皇权的挑衅和蔑视,乾文帝怒不可遏。
第二天朝会上就开始问责城防司包括京兆府,骂他们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