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你除了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还能有什么?本来我被下狱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今日又使人抓玉琼,你简直欺人太甚,我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谢仁怀道理说不过,只觉憋了一肚子气,朝之前架住玉琼姑娘的几个婆子一挥手,“你们几个若不想被赶出府,就去给我把表姑娘按住,一人打她十大板!”
此言简直是荒谬至极!
主子没发话,从不敢插言的温妈妈着了恼,以身挡在宋悦意前面怒道:
“谢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大族,现如今竟沦落到为了一个娼妓纵仆犯上了么?承武侯府若到了这般礼崩乐坏的地步,与末世何异?今日谁敢动我家姑娘一根头发,宋谢两家必从此交恶,这桩婚事定从此作罢!”
“与我谢家的婚事退不退可由不得你!你们几个,先给爷把人打了再说!谁若再敢阻拦,阿忠,你们一并都给收拾了!”
谢仁怀挥舞着手臂嚣张大叫。
他带来的几个护院蠢蠢欲动。
李嬷嬷大惊,也护到宋悦意身前,“你们是想翻天不成?老身看谁敢动手?谢管家呢,还不来把这些狗东西给叫回去?”
谢安平“哼”声道:“嬷嬷怕是老糊涂了,一早不是已经给祖母说过么,谢管家今日出门收租子了,不在府内,你叫也是白叫。”
李嬷嬷眼看局面有些失控,只能大声喝斥那几个害怕赶出府的婆子,总算让她们止步。
谢仁怀大怒,“打了衙差也只是赔钱,还能让这个毒妇骑我头上去不成?阿忠,你们给我上,出了任何事有爷担着……”
两个护院挽袖上前,温妈妈气得浑身发抖。
李嬷嬷拉了雁霞准备拦人,竟被谢安平使了身边的婢女把两人都给拉开了。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不远处的阮盈睁大了眼,只等那个高贵得如云朵的少女被这些莽夫打得溃败不堪。
眼见两个护院过来,宋悦意知道此时再拿所谓的规矩约束这些草莽之徒无异于对牛弹琴。
于是清冷道:“我是主,他们是奴,以下犯上罪无可恕。留云,先把这两个奴才解决了,再帮我狠狠教训教训无法无天的谢五爷。这也是替老夫人和四表哥管教,都是自家人,尽管下手,留一口气让他喘着就行了。”
“好勒,姑娘看我的。”
留云观今日形势不对,早已摩拳擦掌。
想他从小跟着大公子一起练武,曾经还得到过威武大将军叶凤举的称赞,身手敏捷度和力道在叶家众将中都是出类拔萃的,收拾几个护院又算得什么?
不然,夫人和大公子也不会放心让他跟来江扈。
他身形虽瘦,却能如游龙般左冲右穿,两个护院身手本也不弱,未料到一个看似无甚力道的少年出手竟如此凌厉,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趴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在场所有躁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谢仁怀傻了眼。
留云已咧着一口大白牙朝他走去,“谢五爷,像你刚才的行径,若在我们宋府,早被老爷夫人家法伺候了。姑娘仁慈,还让我留你一口气……”
谢仁怀吓得脸色骤变,抱头从软轿上滚了下来,“宋悦意,你敢让这个狗奴才动我,回头我叫四哥杀了你……”
玉琼姑娘见势不妙,一头扑到谢仁怀身上,反身尖叫,“五爷身上还有伤,不准打他。宋姑娘,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宋悦意根本就不理她,一边示意温妈妈把玉琼拉开,一边说道:“如此没有规矩放浪形骸的承武侯府公子,自小没有严父慈母教,今日就由我来着手管教。留云,给我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她声音冷肃,着实有几分当家人的气势,震得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阮盈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万万没想到宋悦意身边的小厮竟有如此身手,这时才想起宋悦意的母亲是出自武将世家……
“姑娘,怎么办?五爷竟然反被她打了?”海棠被眼前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
阮盈瞬间就镇定了下来,“这样更好。她敢打身上伤还未愈的谢仁怀,回头令哥哥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这戏愈发好看了……走,我们快去把老夫人请来,也好叫她看看宋悦意是怎么打她亲孙的……”
主仆二人离去。
场上的叫喊声如杀猪般:“不要啊……”
“留云你这狗东西,你竟敢打爷的脸……”
“哎哟……我的肚子……”
“啊啊……我的腿要断了……”
拳打脚踢声在院子里回旋,谢仁怀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婆子仆妇们听得胆颤心惊,李嬷嬷也身上一阵阵发紧。
可是这位五爷确实太过胡来,老夫人管不了,四爷嘴硬心软,如今表姑娘愿意出手管教不是坏事,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