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明明是一桩好事,旁人求都求不来,若不是看在你这丫鬟老实,不然我还不给你呢。”
南宫琉璃轻轻的将人给扶了起来。
她想过了,这世间的男子,大多都薄情,别看现在傅皓谦,为了个低贱的奴婢,做到如此地步。
可说不定等过些时日,一旦遇到新的莺莺燕燕之后,转头就让人抛之脑后。
虽然南宫琉璃相信自己心爱的男子,绝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
可是人嘛,终究都是会好奇新鲜事物,时间一久了,婉宁哪怕是生的再娇艳,也终究会如同那江中的木筏,飘过去,也就没有了影子了。
眼前这丫鬟,容貌虽然比不得婉宁,可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人,知根知底,还手握着她妹妹的性命。
就算哪怕她真的被傅皓谦,给看上……
将来,也只能任自己拿捏,根本就弄浪不出任何水花来。
……
初九的这一夜,婉宁躺在床上,一直转辗反侧,始终都没睡着。
她看着那漆黑的夜幕,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两者的交织,如同一个无底洞,将她一点点拖进深渊。
梦中,明日,她还是那般娇艳,分外的明媚动人,坐着花车,上街为天下苍生祈福游行。
本来是极为神圣尊崇之事,可一下子画风突变,无数的百姓,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她蜂拥而去。
无数的街道,被游行的人,全部给堵住,马车动不了,前面驱赶的官兵,也走不了。
那群人,似乎真的跟疯了一样……
梦境之中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个个都通红,犹如被人下了蛊。
画面快速闪过,她想要去看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那群百姓嘴里嘀咕着的是什么?
可是看不清,也听不见,就像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也在无声地控制着这一切。
最后的最后,她看见自己,如同被人折断了翅膀的小鸟,躺在了血海之中,格外的渗人。
从远处赶来的傅煜宸,不知道为何,看着自己的那般模样,没有心疼也就算了,甚至格外的冰冷,就如同两个人从未相识。
婉宁被惊吓的直接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还好还好,这都只是一个梦……”
她索性就穿了鞋,披了一个云肩披风,走下床,将那窗子给推开,皎洁如流光般的月芒,顺着窗,倾泻而下。
屋里头呆的实在是烦闷,婉宁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院子里面。
天际的夜幕,一点点散开,仿佛也在彰显着,马上就要上街游行了。
按照规矩,她怎么来说也是傅家的丫鬟,虽然如今已经得了圣旨,成了自由之身,可终归也要先去跟王氏行个礼。
再说……自己这一次走了,今后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头有些唏嘘,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繁荣的京城、傅家……今后与自己,都将成为陌路。
“思君心,念君心,奈何不见君,山悠悠,水悠悠,郎君莫要愁,此生只愿与你共白头。”
突然,院子里面,响起了一阵清幽的歌声,歌声格外的凄厉,但这调子,又格外的勾人心弦。
唱的人,有气无力的,就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唱出这么一首曲子来。
“错错错,此生错,只求来生,再见君……”
婉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么晚了,谁还在唱?更何况,夫人不是明令禁止的规定过,傅家上上下下,都不许在府里唱戏,否则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她心里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沿着声音的来源处,寻了过去,这才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个疯女人的屋子里面传出来的。
这只曲子,她虽然还没唱过,但作为同行,当然也知晓。
这是一首悲惨的曲子,背后的故事写的就是一个出生花柳之地的女子,因为爱上了一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最后却被棒打鸳鸯,不得善终。
大抵是因为太过悲伤的缘故,寻常的戏子,一般都不会唱这首曲子。
而眼下,却在这深夜之中,有人低声吟唱……
难不成……那个疯女人会唱戏?!
“吱——”
婉宁轻手轻脚的,把门一点点给推开。
那疯女人见门开了之后,突然也不唱了,反而面色一紧,像是格外的害怕。
婉宁走了过去,停留在了她的面前,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那只曲子,是你唱的吗?”
或许是因为作曲的人觉得故事实在是太过悲凉,然后做完了上半支曲子之后,又补写了下半只曲子。
被这么突然一问,那个疯女人瞬间情绪有些激动,没有接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