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被上头发现了，老爷子该收敛些的。
但是特别行动组的人，只是继续观察，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将四九城某处黑市，可以用一些年代久远的老物件儿兑换粮食的消息给漏了出去。
现在三教九流接头巷口的，都有或是这样那样的小道消息。
甚至还传到了裴宴宁这里。
只过完年拜年这几日，就不止一人将这消息透给裴宴宁，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清楚能换多久，趁着这机会缺粮的就抓紧时间。
老爷子的人也打算混在这里再浑水摸鱼一回。
灵曦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玩儿这么大的么！
四九城是什么地方？
生活了在这里的祖祖辈辈，谁家还掏不出个老物件儿，说不准谁家墙根下的腌菜罐子，都是有年头的物件儿。
正是缺粮缺到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原本就算没这事儿，都拦不住人往黑市买高价粮。
这会儿得了这样的消息，怕是更是蜂拥着往黑市去了。
顾四点头，没错就是玩儿的这么大！
“林绯音那里有问题是一定的，老爷子换的粮食不少，上头用各种身份去换的更多，但她那除了取之不尽却来源不明的粮食，以及收回来踪迹不明的古董的去向，本身却也查不出其他的异常。
在衡量各方面得失后，上头便暂时先放任她继续了。”
这里面的事情倒是不难理解，贸贸然直接找上林绯音，别的不提只说，她那拿出来粮食的手段，还能不能为国家所用都不好说。
现在国家是真的缺粮食，林绯音能源源不断拿出粮食来，是好事，也是国家乐意看见的。
他们不能确定直接戳破这事儿之后，林绯音的粮食还能否为他们所用，这才索性先顺着她的规矩来。
左右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拿去和林绯音那里换粮食的古董，有可能是珍贵文物，可这也是可以尽可能的避免的。
他们家老爷子的人做过实验，对方只认准年限，拿元青花，和同时期的土陶碗去兑换，只要是重量相同的，兑换的比例是一样的。
都是人精，能用土陶碗换的东西，谁会乐意用瓷器呢！
老爷子能实验出来，特别行动组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在放出可以换粮的消息的时候，顺道的就把这些也放出去了。
而且，特别行动组的人也在盯着，真要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他们也会提前截下来的。
灵曦：“……”
就直接将林绯音那里做个物资补给点了。
不过，林绯音的麻烦这才刚开始呢！
这会儿是真的缺粮，对她的容忍度就还在，可之后不缺粮了呢，是不是就有试错的资本了？
还有就是国家不找她的麻烦，那个人呢？
她这明显不正常，短时期内，能瞒得住，时间长了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到时候，引来的觊觎，可不像是国家爸爸这么温柔。
灵曦瞬间就觉得当初刚刚神魂融合时候，那个怂巴巴，小心翼翼伸出触角试探摸索的自己很是棒棒哒，至少她没被人发觉有哪里不正常的呀！
这林绯音……
啧！
顾四看灵曦一脸庆幸，哭笑不得。
“人家也不是真没脑子，她去黑市的时候，也把自己伪装了一下，换上老太太的衣服，把自己手啊脸啊涂黑，还学着老太太弯腰驼背的，就是她自以为掩藏的好，但是落在专业的人眼里，全是破绽罢了。”
都是以前他们在敌后玩儿剩下的。
也不看看她周围住的都是什么人。
以前那是不在意，等到意识到她那里有问题的时候，只要盯着就能发现破绽，一旦确定了，那再跟踪一下，她还真躲不过。
是以，很轻易的，特别行动组的人，也查到了林绯音的下线，那个长期在黑市帮她收古董换粮食的。
对方虽然是个长期做黑市买卖的，也算是三教九流里混的，有点子义气在身上。
可他爱国的心也一点不少。
他和林绯音有契约精神，可找到他的是国家，那自然凌驾在个人之上。
有那人在，林绯音那里几乎就是透明的。
可她一直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灵曦：“……”
真惨！
他们首站去的是一家老字号的烤鸭店，然而说曹操曹操到，林绯音迎面走了过来，好巧不巧的，她打着伞脚步匆匆，先他们一步推开了烤鸭店的门。
灵曦眨了眨眼，下意识看顾四。
顾四撑着伞，任由雪花飘着，但想到什么，还是顺手将灵曦的围巾往上拉了拉，今儿个灵曦戴了针织的帽子，倒是不好叫她再把兜帽罩在脑袋上了。
天空飘着小雪，街面儿上的人不算多。
他俩进了店，到底是首都的老字号，里面还排着队，座位倒是也还有，他俩点完餐，选了个靠窗能看见外面街景的角落位置坐着，灵曦对林绯音好奇极了，正准备悄摸瞧一瞧，没曾想耳中就捕捉到了一个似曾相识轻言慢语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