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的声音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
在梁州,他能与秦之珩拼个两败俱伤。
赴丹阳,他也绝不会全无招架之力,使得形势一面倒。
萧砚随抓耳挠腮“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委实忧心你的身体。”
“仇怨要报,你也得活着!”
谢逾的眉目和缓了些“陛下,死不了的。”
萧砚随:……
“去吧。”顾笙开口“安心前去,莫要忧心上京,上京乱不了。”
就像谢逾所说掘坟曝尸之仇,得亲手报!
易地而处换位思考,若是有人敢毁她母亲、表兄的坟茔,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要弄死对方。
“此行,除了人皮面具外,我还有两样东西要给你,一是隐身披风,可隐身消形,但只能再用一次了。”
话音落下,轻飘飘滑腻腻摸得着看不到隐身披风落在谢逾掌心。
顾笙接着道“二是一枚传讯符,若有意外,可千里传音。”
谢逾:顾笙掏出的东西只应天上有。
顾笙抿唇,又思索一番后,掏出了一瓶恢复药剂递过去“生死关头的救命良药。”
没有似秦之珩一般随地捡千年人参的大气运,那就用恢复药剂来补。
她没有逆天气运,但她有外挂。
细细一想,也有一拼之力。
谢逾珍而重之的收下。
顾笙几次三番救他性命,如此重恩,来生当牛做马也要相报。
“得活着回来。”顾笙执拗的强调。
谢逾颔首“会的。”
就算不能活着活来,他也会狠狠的撕咬掉秦之珩的势力!
顾笙弯了弯眉眼,笑容浅浅。
萧砚随心想,若是谢逾回不来,他定要去将秦家先祖的骨灰扬了。
见谢逾精力不济,顾笙和萧砚随并没有久留。
“笙笙。”萧砚随蓦地开口,
萧砚随只觉得笙笙方才的笑容,有些像秋风肃杀下的花,看似娇艳怒放,实则透着股凄楚。
笙笙也不放心谢逾离京长途跋涉远赴丹阳吧。
“笙笙,朕想秦之珩死!”
顾笙“我也想。”
可是想没用,很想很想也没用。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人向来以输赢论英雄,但秦之珩的行径未免太卑劣了些!
“笙笙,朕真的很怕谢逾一去不复回。”萧砚随幽幽的叹了口气,微微仰头,轻眨着眼睛,没有人能看到他眼眶里的湿润。
外界揣测,他倚重仰仗谢逾的同时,又忌惮畏惧谢逾。
其实,没有的。
他知道谢逾的风骨和重诺并没有随着净身入宫而消散。
谢逾宁死,也绝不会背弃他!
自始至终,谢逾都对得起他的信任和重用。
一滴眼泪自萧砚随的眼角滑下,落入发鬓,消弭于无形。
顾笙一字一顿“那是谢逾啊,怎么可能回不来呢。”
顾笙似是在安抚萧砚随,又似是在说服自己。
梁州之行,谢逾去了大半条命。
天命之子哪是那么容易相抗衡的。
尤其是谢逾还在秦之珩的眼皮子底下粉碎了秦之珩在梁州的所有筹谋和准备。
这天底下,或许只有谢逾有这个本事了。
顾笙心绪起伏不定,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齐齐涌现而出。
她觉得,她的心里好似盘丝洞。
“萧砚随,秦之珩鼓捣火药略有成效,而你在钻研这些稀奇古怪东西上的天分也不遑多让,不如以炼丹之名秘密召集方士制火药吧。”
“你、董清寒,还有我这个半吊子,兴许就误打误撞研制出来了。”
黑火药的威力,她早有耳闻。
“你想想,若是有朝一日,秦之珩万事俱备举兵造反时,用火药攻城掠地,大乾将士的盾牌长枪刀剑,古老巍峨的城墙城门能抵挡住几波火药攻击。”
“此等有伤天和的杀器,你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萧砚随忘了离愁别绪的伤感,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朕造火药?”
笙笙对他这么有信心的吗?
“是的呢!”顾笙重重点头。
萧砚随:……
“陛下有信心吗?”顾笙目光灼灼的望着萧砚随。
萧砚随嘴角微微抽搐“有信心,但没头绪。”
顾笙抬手拍了拍萧砚随的肩膀“有信心就够了,我想方子搞出火药的配方,看看试验,总会成功的,到时候炸个巨坑,给秦之珩当墓地。”
萧砚随皱眉“朕又不是秦之珩的孝子贤孙!”
顾笙“这是重点吗?”
“就说干不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