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时机也甚是巧妙。
同情弱者,人性使然。
看来,他得恭贺顾笙拉拢之人不算愚笨,尚有可取之处。
嗯,他喜欢聪明人。
谢逾看着永宁侯顺眼了些许。
“你请旨后,本督主会与陛下商议的。”
闻言,永宁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
与永宁侯府的兴衰存亡比起来,一时的闹剧笑话,微不足道。
永宁侯再次谢恩,双手背在身后眉飞色舞走出大殿。
李怀谦指指眼角“侯爷,你眼泪没擦干净。”
永宁侯脚步一顿,面不改色嘴硬道“这不是泪,这是本侯对大乾赤诚清澈的忠心。”
顿了顿,永宁侯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辞继续道“李阁老,谢督主还在殿内等着你的。”
“谢督主积石有玉列松如翠萧萧肃肃,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就是你们这帮文官偏见浓烈,见不得自己苦读十数年圣贤书,立于阉宦之下,才明里暗里吹毛求疵百般刁难,致使谢督主的名声江河日下,无知百姓被流言蛊惑人云亦云。”
“李阁老,本侯观你天庭饱满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贤明之臣,必能冲破偏见裹挟,拨去浮灰见美玉。”
“谁说阉宦就不能高风亮节忠君报国了?”
李怀谦深情一僵,面色微变。
“若李某所记无误,往日,永宁侯对谢督主可不仅是微辞那么简单,朝会之上,更是唇枪舌战两看相憎。”
“李阁老,你记错了。”永宁侯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反驳。
他说记错了,那便是记错了。
“李怀谦,分明最可恨的还是你们这帮整日开口闭口圣人有训于理不合分文官,日日举着正义的旗帜,搅弄风云分裂朝堂。”
“若非鲁严那个老匹夫在本侯耳边煽风点火乱出馊主意,本侯又怎会一门心思不分青红皂白力主镇压剿杀梁州民乱。”
“差一点儿犯下大错。”
鲁严,亦是阁臣。
不同于李怀谦这种根基不稳的新晋阁臣,鲁严年近半百入阁多年,曾高居次辅,摄吏部事,后因触怒先皇,降为群辅,名义上平调至工部,但仍算得上是根深叶茂。
如今的吏部尚书唐胥正是接替了鲁严。
李怀谦低眉,心中风起云涌。
梁州民乱蹊跷丛生,关于这一认知,内阁早有定论,几乎已确认无疑。
原来,内阁之中,似齐钧齐首辅一般装聋作哑试图浑水摸鱼谋取利益的,无独有偶。
齐首辅是为了给张瑞明铺就一条通天青云路,那鲁严呢?
李怀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天下读书人视为神圣之所毕生追求的内阁,说起来也是藏污纳垢各有算计,年少读圣贤书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壮志仿佛只是豪言壮语。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可,有百姓,才有天下。
梁州那些走投无路不得不反的百姓,难道只配是被消灭的棋子吗?
在梁州一事上,臭名昭着的谢逾比美名在外的内阁,行事更坦荡磊落问心无愧。
也正因如此,他今日才会来向谢逾禀告相关事宜。
他此举,怕是又会惹文官一派非议。
先是谢绝了齐首辅保媒的好意,扫了齐首辅的颜面。
如今,又不顾内阁与阉宦一党的矛盾,求见谢逾。
他觉得,他似乎在走一条绝路。
这条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不通,被撞的头破血流,大乾的朝堂再无他立足之地。
李怀谦冷了神情,眉眼冷峻,凭空添了几分年富力强时位高权重的威严。
“永宁侯,若不着急的话,不如再随本官进去一趟。”
“本官所禀之事,与侯爷也不算全无干系。”
永宁侯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这是草长莺飞春山如笑的季节,不是肃杀萧瑟凋敝悲凉的多事之秋啊,大可不必事事与他沾边。
虱子多了,也是怕痒的。
永宁侯硬着头皮,干巴巴道“李阁老,咱们也算是故友亲朋……”
“永宁侯,请。”李怀谦淡淡开口。
永宁侯这下是真的想捶胸顿足,质问老天爷,为何揪着他一人嚯嚯。
永宁侯来了。
永宁侯走了。
永宁侯又来了。
这就是谢逾所看到的。
说实话,谢逾时真心觉得永宁侯鬼哭狼嚎丑,挤眉弄眼也丑。
难以直视,不堪入目!
“谢督主,未出正月,本官察觉梁州有变,就拜托入梁四下为犬子寻药材访名医的先生帮忙探查梁州之事。”
“这两月来,也不知何故,从未有消